火光亮起,那两个少年嚼着最口一食物,一齐起身走向马匹前,各自从马背上取下行李,还有那把粉色的油纸伞。两人将行李放在树叶席上后,来到火堆旁,在楚伯玡对面坐了下来。
火光映衬下,楚伯玡看似有些精神萎靡。前些时日,一旦入夜之后,他整个人都会精神奕奕,可是今天却感觉有些恍惚无神,四肢稍显无力,有些迟钝。今天是第九日了吧,回到人间,整整九天,不能饮食,楚伯玡一直疑问,究竟是什么支撑着这副身体……
楚伯玡不知往后的日子,自己还会面对什么?这副身体还能支撑多久而不毁?未来的日子究竟还有多长?生与死,早在那个世界就已经宣告,这两个极端,他同时拥有。
既来之,则安之,不接受,也要面对!
青风坐下后,拿起一根细小树枝,伸到火堆里玩弄着。转头要说话,却见楚伯玡下颌动了几下,看似磨牙的动作,又见他脸上挂着倦意,便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嗯,没事,估计是白天累的,等晚些时候就没事了。”楚伯玡笑言,抬头望天,却没有月亮。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其实很多事情,各自都心知明了。
公孙零突然伸手,触了一下楚伯玡的额头,他一惊,往后躲了一下,但还是被碰触到了。她这个举动若是对于一个常人行之,是合乎情理的,但是对于楚伯玡这一副冰冷的身体,显然非常多余且不可理解。
其实,在老林家时,公孙零醒来看见到楚伯玡,她就已经察觉他的异于常人,之所以没有揭穿问起,不过是好奇那个自称她父亲的人,究竟要将她如何处置。
“公孙姑娘,这是何意?”
“我……”公孙零一时不知如何解释。青风在一旁,看的也有些急了,道:“喂,不是跟你讲过,男女授受不亲么,怎么又动起手了。”
“对不起。”公孙零收回来的手,缓缓的藏于身后。
“怎么说对不起呢,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楚伯玡淡然一笑,道:“是我自己反应有些过了。要说对不起的,也应该是我才对,以你的能力,其实一早就看出来了吧。连我自己都害怕自己,但是你却愿意留下来陪我,可我却没有跟你说实话,对不起……”
“大哥!你们两个在干嘛,前面不是刚刚说好的要……”青风不喜欢这种低沉的气氛,丢下手中的树枝,站了起来。
“伯玡哥哥,你放心,有我在,你会没事的。”公孙零没有点破,而是一脸认真的看着楚伯玡。在那座院子的门前,她虽不能体会他的痛苦,但是她知道,她的娘亲只是暂离开,而他的家人,却再也不会回来。
对她而言,似乎天生不知寂寞和孤独,因为幼时,就经常一人生活。亲情,只限于娘亲,至于父亲,那个连容貌都未记清的男人,真的无所谓存在。对于友情,她口中所说的可爱小伙伴,其实就是山野里的小动物,还有几个灵性的小妖。
她也曾幻想过蒲山以外的世界,没想到,与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遇上楚伯玡,决定跟着他,起初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去面对这个未知的世界。但是,人心是肉长的,有些依赖,一旦萌生,就有会不舍。
楚伯玡微笑不语,摸了摸公孙零的头。忽然记起,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经对某一个人说过类似的一番话。可是,时光不能倒流,即使千疮百孔,也只能往前走……
“啊……”
青风突然一声大叫,躲到了楚伯玡身后,楚伯玡一惊,眼神下意识的跟着青风的身影在转。公孙零则被吓得差点跌进火堆,待稳住身子后,四下扫视一番,未发现异常。即转向青风正要骂他,却看见楚伯玡也面露诧异。
“是那把油纸伞……”楚伯玡说道,不禁想起那个大头鬼,还有他孩童的模样。
公孙零一转身,看见眼前的一幕,却是松了口气。原来是那把粉色的油纸伞,已经打开了,正闪着粉色光晕,悬浮于地面之上。公孙零走过去,拿起油纸伞,鄙夷的看向青风道:“一把伞就将你吓成这样,我没被你吓死,也差点被火烧死了。”
“我又没见过会飞的伞。”青风强装镇定。
“这是怎么回事?”楚伯玡不解。
公孙零撑起伞,举过头顶后,一松手,纸伞犹如蒲公英,冉冉随风飘上天空。公孙零挥手与伞告别,直到那一朵粉色光晕化作星点光芒,消失了,才放下手。面对那两人的一脸诧异,公孙零一耸肩,道:“这把伞,是那个弟弟用他的灵力变出来的,我们现在离他越来越远了,他的灵力控制不到,所以伞就消失了。”
青风眨着眼,还未回神,见公孙零一脸稀松平常,对于她的神秘又添了几分惧怕,干脆直接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不是说之前一直在那个蒲山上么?难道那里都是这些鬼鬼怪怪的东西……”
“是我娘亲教我,我虽没亲眼见过,都是猜想推测的,但应该错不了。”
“你娘亲真奇怪,怎么会教一个小孩子这些,也不怕吓坏了你!”青风从楚伯玡身后移开,低头又看见他的下颌动了几下,像似咬着什么东西。
“就是教了我这些,我才不会害怕呀。诶,懒得和你这个胆小鬼说。”公孙零打了一个哈欠。青风本想表示不屑,一张口,却先带出一个长长的哈欠来。
“困了话,就去休息吧,我给你们守着。”楚伯玡说道。
听到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