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老和尚的咄咄紧逼,猪刚鬣的十分为难,对方与自己交情并不深厚,但非要与自己扯上关系,同修大道。猪刚鬣当然明白,她不是看中自己的天赋,也不是看中自己的实力,而是看中自己的出身来历,看中自己的后台。
但他却无可奈何。修仙成道,逍遥自在,本是人人羡慕的事。一朝得道,长生不死,这便是人们心中对于神仙的想象和向往。那里曾想到,勾心斗角,互相攻讦,甚至比凡人还要严重。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一着不慎就有可能身死道消。
面前的人物,是安然度过两次无量量劫的人物,即便顾忌自己的来历,但也不至于担心害怕。猪刚鬣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拒绝,不知道如何拒绝之后日后还能与他坐而论道,而不令他恼怒。
“咳咳……”一时间想入神,猪刚鬣突然咳嗽起来。
“道友……”老和尚神色不变,心中却突生不满。一般成仙有道之人,即使再是不堪,也不肯能如同脆弱的凡人一样,风寒入体,咳嗽伤风。在他看来,这是猪刚鬣将要拒绝的开端了。
果然,猪刚鬣努力捂着一口长满獠牙的长嘴,却怎么也捂不住,咳嗽声渐渐停了下来。惨笑道:“前辈见笑了……能与前辈朝夕探讨,在下自然是不胜喜悦,只是如今的身体……”说着摇了摇头,满脸的沮丧之色。
“身体……”老和尚脸上的皱纹抖动,“如此,请恕老和尚放肆了!”眼中精光一闪,如今的猪刚鬣的法力,在他看来实在是不值一提,一眼便可看穿。但出于对对方的尊重,他也没有如此放肆,尽管对方可能察觉不到。
片刻后,他的脸色终于变了,“道基受损?”看了看周围残破的景象,立即明白过来,“这么说,不久前的那场天雷,正是针对道友你!”
猪刚鬣苦笑一声,点了点头,“正是!”
“唉!”老和尚叹了一声,“本以为那场天雷是道友修为恢复,一时之间难以控制所发,正为道友欣喜悦之,没想到……”眉头皱在一起,他倒是不在意猪刚鬣身上的伤势。不说是他自己,即便是猪刚鬣也有办法修复。但不顾忌猪刚鬣敏感的身份,不顾忌他的来历,直接下手,而且有这般手段的……连他自己都感到心寒。
额头上的皱纹层层叠起,老和尚缓缓抬起了头,“究竟是谁,如此大胆,敢冒天下之大不违?”乙木正雷,如此精纯,运用的如此纯熟,这样的人不会有太多……
“我也不知道!”缓缓地摇头,面容凄苦,心中却十分畅快,祸水东引,鹬蚌相争,既解决了矛盾,又报了一箭之仇。
老和尚却并不相信,即便如今猪刚鬣的法力跌入冰点,但他的眼力还是有的,即使对方不露面,他也能嗅到味道。“道友何必诓老和尚呢,老和尚……”
说着他停了下来,缓缓抬了抬头,天上一朵黑云飘来,最终停在了两人头上,缓缓坠了下来。
老和尚露出笑容,却不是那种慈眉善目的笑容,笑容和煦,但眼中却带着狰狞之色。“哪个不长眼的妖怪,看来该让老和尚送他去西天……”说着手中念珠轻轻转动,杀气一闪而过。胆敢在自己头上耀武扬威,真当自己是个慈眉善目的和尚了?
“前辈请等等!”猪刚鬣抬头注视片刻,摇了摇头,“还请前辈手下留情。”
“哦?”眼中莫名的光芒闪过,缓缓笑道:“原来如此……”
黑云坠下,凌虚子从黑云上跳了下来,手中捧着一个玉盒。直接越过老和尚,双手捧着玉盒,来到猪刚鬣面前,“元帅,这是子虚大仙命小的送来的,说是您看了就明白了。”
凌虚子头微微低着,只顾着与猪刚鬣交谈,一点也不在意旁边的老和尚,却让老和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原本从凌虚子身上看到了猪刚鬣遗留下的痕迹,尽管只是稍微沾染了一些气息,尽管凌虚子的修炼功法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他依然认得出来,认为这是猪刚鬣收的下属,用来做一些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事。没想到……
“子虚大仙?”老和尚喃喃自语,但他终究出了声,被凌虚子听见。
“这位是?”凌虚子并非没有看见,也并非目中无人,而是对他来说,这个老和尚是一个无关人物,对他来说根本毫不在意。但他嘴中说出了‘子虚大仙’这四个字,却无论如何都与他有关了,因此不得不再次注视着他。
不理会凌虚子的目光,只是静静地看着猪刚鬣,缓缓的开口道:“那位子虚大仙,是否就是那个大胆包天之徒?”
“正是!”简洁短暂,快捷有力,说出这一个字之后猪刚鬣如释重负,深深吸了口气。
“是吗?”眉头皱在了一起,福陵山与他修行的地方并不远,可以说他与猪刚鬣便是邻居,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原本他不想趟这趟浑水,但如今却不得不趟这趟浑水了。他可以容忍一些小妖与其毗邻,却决不允许这般能力的人。就好比因为人从来不会在意自己的家多了几只蚂蚁,却不允许别人无缘无故住在自己的家里,还不跟自己打个招呼。
见老和尚半天不搭理自己,凌虚子恼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他自然清楚对方不是普通人,如果对自己恶语相向也到罢了,但对于‘子虚大仙’语出不敬,无论如何大胆包天之类的,决不能算是一个褒义词。
“你不用知道了。”
老和尚微微一笑,缓缓伸出那只如同枯树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