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提前想好的对话都作了废,谢陆林像个可耻的偷窥者狼狈逃离,连再看一眼林霜的背影都不敢。
他回头却看到林蓝安静地站在那里。
谢陆林脸色一变,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他想这回她总该嘲笑他了吧,可她没有,她还是那样安静地对他笑,然后走过来只说了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对刚才看到情况只字不提。
谢陆林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没有看她一眼,直接往前走,身后有脚步声,他知道是她跟上来了。
他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什么都不问,但她什么都不问的确是没有让他那么尴尬。
“等一下就回去”他没有回头。
谢陆林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这个林蓝真的很善解人意,他不想说的她从来不过问,不该管的她从来不管。
不对,她似乎什么都没问过,不管该不该问,也什么都没管过,不管能不能管。
谢陆林推开包厢门进去,林蓝就低着头跟在他后面,她一直这样安静,不怎么说话,有人跟她打招呼她也只是礼貌地笑一下。
林霜面对这些不熟悉的同学时也是这个模样。
谢陆林才回到位置上坐下那个室友就微微侧了侧脑袋,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见到人了?”
“什么人?”谢陆林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他以为对方不会直接说出林霜的名字的,没想到他竟真的脱口而出。“林霜”,并且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谢陆林怔了一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她不是在别的包厢吗?我只是去个洗手间怎么会遇上?”
那个室友似乎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嘲讽还是什么,没再拆谢陆林的台。
直到聚会散去谢陆林也没有再见到林霜。
聚会的人都前前后后离开了,只有他还站在那里,不走显得奇怪走又舍不得,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再见她一面就这样回去吗?
那个室友也只欲言又止地看了谢陆林一眼就离开了酒店。
林蓝去了洗手间还没有回来,谢陆林也没工夫去细想她是真的出了点事故还是在给他留时间。
他一个人装作随意的样子往沈慕寒他们那间包厢走去。他的手心有些出汗。是偷偷看她一眼就走还是跟她说句话。被那么多人看到她会是什么态度对待自己。
可他刚走到门口就有服务员端着空盘子出来,谢陆林吓了一跳立即站住不动装作在走廊等人的样子。
待服务员走远他又往前两步。
却听不到包厢里的说话声,只有碗碟轻微的碰撞声,他有些疑惑探头看了一眼。里面根本没有人。只有两个服务员在收拾东西。
他们已经吃完回去了。
谢陆林的神经一下子就松了下来。这样也好,他也不必为怎么面对跟她说什么而烦恼了。
都已经见到她了,她看起来很好。沈慕寒对她很好,他们很幸福,他也应该可以满足了。
他已经自私地将她留在身边囚禁了两年,终于将不是他的东西物归原主。
说起来她的病他并没有帮到多少,甚至连他唯一可以为她做的那五十多万也都没有派上用场,他本想瞒着她先用这些垫着再慢慢想办法。
谁知来了个石南。
他家大业大谢陆林那时候才有了个概念,他不仅可以将林霜的事解决,甚至根本不需要拿钱,美国竟然有个大医院跟他家有些关系,表示可以给林霜免费做手术,就连复查和休养都全包了。
让他更惊讶的是那家医院比他同学家亲戚那家医院还要权威。
不过为了避免穿帮谢陆林还是先带着林霜去之前说好的那家医院看了一下,私底下问了一下费用单单是手术费就是一百万起。
可他几乎搜光了家底也就五十多万,加上自己积攒的一些生活费也才勉勉强强够上六十万,对于林霜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于是只得同意让林霜在石南家的医院治疗。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先去那家医院问问然后又走了,沈慕寒到处在找林霜他也都知道,但他没有告诉她。
她根本对于这两年来的事一无所知。
谢陆林的思绪不知不觉已经飘出了很远,却突然感觉有个人站在他身后,他身子一僵回过头看去。
是林蓝站在那里。
她总是这样,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也不出言催促,就算他发现了她她也很少会开口,像个木桩子。
谢陆林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说话,出了酒店,他不用回头都知道她就跟在他身后。
她似乎跟林霜一样,走路有比别人慢半步的习惯。
谢陆林刚刚钻进出租车还没坐稳手机却突然震动,他心不在焉地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紧紧盯着屏幕上的“霜霜”两个字,眼睛都要酸疼起来,他不敢相信她竟然还会给他打电话。
这些年他一直怀着期待又紧张的心情等着这个名字,一边盼望着她的电话哪怕一条短信也好,一边又觉得不可能。
她不可能会再跟他联系。
她一定知晓了他那些无耻的作为,她一定恨他了。果然这些年来她的名字从来没有在他的手机屏幕上跳动过。
所以他觉得他给她打的电话她大概是真的不知道是他,她可能真的以为仅仅是陌生人打错了电话。
他挂了之后她一定就忘了。
于她而言可能没有任何影响,可他每次挂了电话心跳都很久不能平静。
他一边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