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明,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几千匹战马哗哗的蹄声震醒了沉睡的大地,骑士们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这只正在快速前进的矫健队伍,正是曾铣、彭岳率领的收复河套的大军。
这次出发的先头部队共有五万,其他五万士兵全部在大宁,东胜,开平三个方向进行策应,并不断向河套地区进发,努力缩小包围圈,将河套地区的鞑子悉数进行歼灭。
“停!”,彭岳大喝一声,正在狂奔的骑兵部队发出一声声长嘶,立在了原地。
“曾大人,我认为我们不应该让先头部队行进的那么快…”,彭岳的战马的蹄子刨着地上,不安地打着响鼻,似乎也有些累乏了。
“确实是应该停下来,我们这些骑兵部队行进过快,与后面的步兵拉开的距离过大,容易遭到敌军的伏击。”,曾铣环视四周,好像在勘探着敌情。
“正是如此…”,彭岳沉沉说道,“我们此次出征,骑兵数量不多,总共只有两万骑,剩下的全是步兵。但与蒙古人对战,最重要的就是骑兵,就算损失几千匹,我们也是难以承受。所以不能再如此冒进,必须与步兵保持同样的行军速度,出征时分兵冒进乃是兵家大忌。”
“大人,这一路上我们遇到不少鞑子兵,还不是一触即溃。”,李德全的手不断被手中紧握的缰绳向前拽着,似乎还有着无限的精力,“所以此刻兵贵神速,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前面的鞑子兵就是因为我们突然出现在眼前,猝不及防下才显慌乱,因此失了战斗力。”
李德全这样的想法确实也是经过缜密的思考的,之前在行军路上,大军确实是非常谨慎的保持着一致的速度,不敢轻易分兵突击。可是后来遇到了不少成群结队,大约有几百个的小股部队,都被大军轻易消灭了。
并且那些小股部队似乎是没有料到大军的出现,只顾着逃跑,所以李德全才建议分出一部分骑兵快速前进,务必将这些小股部队消灭殆尽,不给他们去报信组织有效抵抗的机会。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担心会有埋伏。”,彭岳皱着眉头说道,“我大明前来收复河套,声势浩大,鞑子不可能不提前探知,但一路上根本没遇到像样的抵抗,这难道不蹊跷吗?我料想鞑子军知道我军此行兵威势壮,不敢正面地硬碰硬,所以才想出了这种先示敌以弱,再诱敌深入,最后埋伏歼灭的计策。鞑子知道我们会先以骑兵突击,所以他们应该是意在消灭我们的骑兵,这样我们就难有胜算了。”
“而且我们行军过快,部队已经有些乏累了,倘若此时冲出一支蒙古骁骑,将我们截作两半,前后不得呼应。而他们伺机已久,精力充沛,李将军想想这样一来,我们还有胜算吗?”
“两位大人言之有理,是在下欠考虑了…”,李德全惭愧地说道。
“大军暂时休息,等待后面的步兵部队,汇合后一同前进!”,曾铣迅速向下传达了军令。
等待了大约一个时辰,被落在后面的部队陆续赶了上来。在彭岳的建议下,先派出一支小股部队在前方侦探敌情,后面的大军紧随其后缓慢前进。
“报…”,被派去侦查的先头兵好像发现了什么,“大人,前方山丘绵延,密林遍布,似有异响…”
“有何异响?”彭岳急急问道。
“鸟叫声…比平时吵了许多,好像有…马蹄声…”,士兵低着头犹豫着说道,“小的觉得那里可能有伏兵,所以也不敢靠近去看,只是在远处就感知到了异响…”
“凑近了看也无妨啊…”,曾铣笑着说道,“如果他们真的是埋伏,自然不会因为你们几个小兵而惊动了大军…好了,下去吧…”
“怎么样,我帐下的侦察兵还可以吧?”,曾铣微笑着看看彭岳。
“自是不错…”,彭岳笑着说道,“虽然不确定敌情,但是能依据各种因素进行较为可靠的预判也是可以的…”
曾铣听出了彭岳话语中略有戏谑之意,也不计较,“彭大人,那依你看,为今之计,应当如何啊?”
“自然是按以前排好的阵法进行抵御了…不对,应该是进行攻击…”,彭岳看着远方,“侦察兵的话应该是不错的,一路走来,好像是一些散兵游勇故意吸引我们到这里来,况且这里是西北鲜有的山高林密之地,最适合伏兵。只不过他们埋伏的是骑兵,效果自然就大打折扣了…”
“但是骑兵埋伏在山上,也有他们的优势啊…”,曾铣颇感忧虑地说道,“他们的骑兵借助山势冲下来,本来他们的骑兵速度就快,这样一来,他们冲击的力量就更大了…”
“那也别忘了咱们的优势…”,彭岳冲曾铣眨眨眼睛,会心一笑。
“放慢脚步,出了这条路,在前面的开阔地列阵,准备迎敌!”,彭岳的军令一声声地向后传了下去。
众人心弦不自觉地绷紧了:马上就要作战了!
进了开阔地,众人才发现这里离前面的山丘还有一段距离。
“停止前进!”曾铣大声喝道,“列阵迎敌!”
众人听到军令,赶忙跺着碎步,在这快阔的地形上将阵型整齐地排开,只不过由于人数过多,又往前靠了一些,才将整个阵型排列完毕。
暮霭丝丝缕缕拂过严阵以待的军阵,年纪较长的老兵活动着手脚,神情坚定。有些紧张的年轻士兵咬着下唇,滚动着喉结,不停地吞咽唾沫。手握弩机的士兵们整齐地排成标准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