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科举考试定在了光熹三年十月。
七月份下的诏书,十月考试,只有三个月的时间给天下士人做准备,很多士子还来不及赶到京城.不过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兵荒马乱,道路问题来不了。能来到京城参加考试的,只有司隶州地区和周边颍川、陈留等郡的士子。
不过没关系,对于刘辩来说这次的科举考试只是一个试点。科举考试从无到有,自然要有一个发展和试验的过程,若搞得好,刘辩必然将会将它定为常例。
在朝堂上,几乎和戏志才猜想的一样,关于刘辩科举取士的诏书,朝廷上下几乎没有人提出反对。鲜有几个大臣上表说此举不合祖制,只是人微言轻,根本没有人把他们的话当回事。
能说上话的,像袁隗、杨彪、黄琬这些朝廷上的重量级大佬对此事却一律收声。不但如此,这些人反倒一个个踊跃上表,希望能为此次科举取士出一份力。虽然他们也能看出科举取士对他们这些世家豪族利益的影响,但是他们更看到了科举取士乃天下盛事,天下士人对此无不欣然。知道反对是没有用了,所以才想参与进来捞一份好处。
一直以来刘辩对袁隗这些朝廷上的门阀世家,都是采取着利益交换的原则,不断的搞妥协搞平衡,然而此次却出人意料的根本没有买他们的帐,而是下诏命卢植、蔡邕负责此次的科举取士。有好处的事自然先可着自己人来。
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以前刘辩初等皇位,根基未牢,经验不足。政事上要依靠袁隗、杨彪、黄琬等人,军事上要依靠卢植、皇甫嵩等人。而现如今刘辩经过即位以来两年左右的历练,根基已十分牢固,军权在手,政务练达,再加上卢植、荀彧等一干名臣的辅佐,对于袁隗、杨彪等人已经失去了依赖性和耐心。
对于现在的刘辩来讲,这些人若是能乖乖的听话,他也愿意上演一番君臣相得的戏码,大家善终善了。不过袁隗是绝对不能放过的。这老小子从一开始就没存着好心眼。
袁隗、杨彪等人在刘辩处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中生闷气。袁隗是一个绝对不甘心失败的人,一回到家,就立刻纠集党羽一起议事。
在袁氏的党羽中,已经有人嗅到了袁氏一族日暮西山的味道,一些墙头草开始起了别样的心思,另一些死忠分子虽仍然热烈,可是七嘴八舌乱哄哄的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
袁隗看到这种局面心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面前的这些人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真正能出上主意的人根本没有。
由此他不禁想到了马日磾和王允,有他二人在身边是一个很大的助力。只是他二人皆被刘辩调出了京城,马日磾更是与自己刻意疏远。
想到这袁隗无奈的摇了摇头,挥手散去了众人,独自一人在偌大的一个厅堂里冥思。
侄子袁基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道:“叔父,侄袁基有礼。”
袁隗抬头一看袁基来了,高兴的说道:“快坐、快坐,这几日正有烦心事要寻你商议!”
袁基模样俊朗,温文尔雅,在朝堂上官拜太仆一职,也是九卿之一,位高权重。袁隗身边现在也只好依赖他了。
袁基依言跪坐一旁,问道:“叔父可是为了朝堂上的事烦心?”
袁隗点点头,说:“我本欲做一个忠心的臣子,辅佐幼主。想不到天子任用奸佞,步步紧逼,实在令人寒心。”
袁基是自己人,袁隗在他面前自然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袁基自然知道袁隗是因为朝廷开办科举之事烦心,对此他也没有什么阻止的好办法。只好宽慰袁隗道:“叔父无需灰心,天子年幼,不识忠奸,一时受小人迷惑也不足为奇。叔父乃先皇遗诏的顾命大臣,行霍光之能,扶住幼主,匡扶社稷。朝堂上众臣无不以叔父马首是瞻,朝堂外,公路、本初一南一北更是为叔父助力。虽有些许难处,必然会迎刃化解。”
袁基的话让袁隗稍微心安,如今袁氏两兄弟在地方做的风生水起,俨然已有割据之势。袁隗也明白也正因为小皇帝顾忌袁绍袁术在地方的实力,所以才没有轻易对自己下手。
不过当今的这位少年天子绝非一般角色,自己与他在朝堂上数次交手,没有一次讨的便宜。如今小皇帝羽翼渐丰,自己在朝堂上再也无法对其制肘,身边更无强力盟友相助,心中越发的恐惧起来。
袁基见叔父仍是愁眉不展,心中也无它法安慰,想起今天来袁隗府的来意,只好转移话题的说道:“荀慈明明日离京还乡,在京诸公商议要去送行,叔父可要同去?”
荀慈明即是荀爽,乃天下名士,颍川荀氏的大家长。颍川荀氏在士族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不容小觑,其族中子弟更是多在朝中为官,如荀彧、荀悦、荀攸等人,是朝中一股新兴的门阀势力。袁氏一族很早以前就曾经拉拢过荀氏,袁逢举荐过荀爽为官,然而荀爽却辞而不就。
后十常侍覆灭,荀爽才出来为官,先是为平原相,后又出任光禄勋。去年五月时患了一场大病,幸亏神医华佗施药才救治及时。不过身体总归不是太好,便因病辞官。
本来荀爽一直都是在京城养病,想不到此时却要返回颍川。
袁隗想到小皇帝的科举取士的政令对荀氏这样的颍川望族影响也很大,若是能荀氏争取过来,对于自己将是一个很大助力。
想到这,袁隗急命人备好马车,带着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