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听着老李这些话,心里突然感到有些悲哀。
她其实比老李更明白他们所处的环境,明白那些永远不可逾越的隔阂,也明白仅此一生,她他们夫妻二人之间横亘着那条距离,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那毕竟是她的家庭,也是她所不能选择的家庭。想到这里,路遥苦笑着对老李说,“那我可是得谢谢你,没有嫌弃我的家庭。”
老李笑了一下,表情悠然地继续看着前方,“是啊。若不是我那么潇洒,完全不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不在意是不是靠老婆上位,你这一辈子大概也只能生活在那个小圈子里了,如何了解到劳动人民的疾苦。”
路遥噗嗤地笑了出来,点了点头,“是啊……想做个房地产项目,居然还得受到别人的掣肘,简直就是对我路家人的挑战,我还就不信了,那个童家敢爬到我们路家人的头上。”
她一边说一边就重新拿起了手机拨出一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又一会儿没有人接听。
老李乜着眼睛看着她,“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这件事情你打算让更多的人知道?”
路遥一边在等待着有人接听电话,一边看着他说“你觉得这些事情我不说,别人就不知道能够隐瞒的住吗?”
老李轻笑了一声说道,“也是,不如坦白从宽。”
路遥也笑了,说“我们夫妻两人真的是有默契。”
电话响了一会儿,终于有人接听。
路遥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先是问候了爷爷的身体状况,然后,汇报着自己目前的生活,最后才十分婉转地说了项目的情况。
电话那头沉吟的一会儿,笑道,“怎么这件事我听我听重庆也提起过,到底是你在做这件事情还是他在做呀?你们两个人同时都在做吗?”
路遥心里暗暗吃惊,她万万没有想到重庆早已经把这件事情早就向爷爷汇报了。于是她连忙笑道,“是我跟他一起在做的。”
“情况我都听重庆说了,也向首长汇报了,首长的意见是这样,小李既然是学建筑的,他想自己有一番事业是应该的,但是要考虑好各方面的影响,要谨慎从事。”对方又沉吟了一会儿,缓缓的道“路遥,我觉得重庆考虑得是对的,越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越要小心谨慎,不可掉以轻心,首长的情况不是很稳定,虽然现在他最记挂的就是你们这一些小字辈,不过……”对方没有说下去。
路遥沉默了一会儿,说,“好,我明白了。”
放下手机,她久久地沉默不语,老李看了看她严肃的表情,明白了几分,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算啦,你还有我,我是专业人士,靠咱们自己的实力是没有问题的。”
路遥沉默了一会儿也微微苦笑道,“是的,我还有你,咱们就靠自己吧……”顿了一顿,又说,“我其实不懂的是,明明我们都在做正经的事情,也没有靠别人,更没有利用家庭的资源,可为什么就觉得那么难呢。”
老李噗嗤一声,笑道“你这个大小姐都觉得难,那一般老百姓想做点事情岂不是难于上青天了。”
他转了一个话题,说,“好了,好了,咱们不聊这些了,你猜猜你那弟弟会不会着急上火的去看晓玉……”
路遥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我可不敢说,我这弟弟……唉。”
路重庆请了假,借了杨畅的那辆吉普车,一路飞奔,直接去了晓玉家里。
进了巷口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什么,眉心微皱,把车子停靠在路边,熄了火,点了上一根烟。
月亮已经升了起来,一点点挂在了树梢的上,露出小半个脸,撒下万点清辉。
路重庆仰起脸看着那,英俊的脸上始终是淡淡的,没有太多的表情。
他低头又思索了一会儿,这才下了车,向那个熟悉的院落走去。
他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到这里了,院子里面的大树已经长得枝繁叶茂,栅栏上种着蔷薇花,已经含苞待放。
重庆在树荫下定,不太确定是不是要敲门。
前几天才刚刚大吵了一架,肯定是让她伤透了心,自己又阻止路遥继续投资,这个消息想必又会传到谌晓玉的那里。
他不用想也会知道,她对这个项目投入了多少心血,现在这个阶段,她又面临着怎么样的危机。
现在他不仅不帮忙,还要搞破坏,谌晓玉的心情可想而知。
现在的他,要以何种颜面去面对她?
路重庆从没有像这一刻感到不安。
大门从里面打开,泻出一片温暖的光,一个颀长清瘦的身影站在门口,侧着身子对着里面的人低声说着什么。
路重庆认出了那是邓一楠,他眉心紧锁,敏捷地转到了树荫下侧耳倾听。
只听到邓一楠说,“晓玉,你不要操心了,好好休息吧,资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即路遥她们不会投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你早就没指望过他们路家的人,现在这样也是在我们意料之中的事情,算不得打击!”
路重庆听他提起路家人语气不屑,心头一阵恼火,但是一想到正是自己说是让路遥夫妇撤资的罪魁祸首,又不由得沮丧不安,正在思考如何才能向谌晓玉解释,却听得晓玉轻轻柔柔地开口了。
“我不操心是不可能的,你知道这个项目几乎押上了我这的一切有……”她苦笑了一下,仿佛重新确认了一下,“对,几乎是我的所有……你说怎么可能不操心,从现在到开始,工程要进入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