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午时时分,蔚州城的守将萧越木正悠闲得在城楼上晃悠,他每经过一个地方,守城的士兵见到他就会恭敬得称呼一声:“将军”。萧越木就会按捺住内心的得意,轻蔑得哼一声:“嗯,打起精神来”。
萧越木今年四十三岁,乃是萧太后的远亲,凭借这层关系混了个蔚州守将的职位,他平素里吃喝嫖赌,样样不落,唯独不会打仗,可这么多年了却也一直没出岔子,为什么?因为大宋近几年边关紧闭,从不主动出战,是以像萧越木这等草包竟也可以经年镇守一座城池。
这萧越木还有一大爱好,就是死要面子。他姓萧,本来士卒们都称呼他“萧将军”,可萧越木觉得“萧”与“小”同音,“萧将军”岂不就是“小将军”?这蔚州城我萧越木就是天王老子,整天小将军、小将军的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萧越木就是个小喽啰来,那可不行,改口,必须要改!从此后蔚州城就多了一项不成文的规定,见到萧将军要称呼“将军”,万万不可称呼“萧将军”!否则,军棍伺候。
“去看看饭菜做好了没有,妈的,怎么今天这么慢,饿死老子了。”萧越木冲一个辽兵呵斥道。
那小卒领了命慌忙转身下了城墙,然后就玩命得往后方火头军方向跑去。萧越木既然催了,那在一刻钟内就必须送到他房间,否则不止火头军要倒霉,自己也要挨军棍,上次不小心称呼了一声萧将军,这屁股现在还没好利索呢。
小卒一面狂奔,一面暗骂萧越木虚伪。因为不知是谁曾给萧越木讲过汉人将军李广的故事,萧越木清楚得记得李广吃饭时都是等所有士卒吃完了再吃,由此他赢得了广萧越木只记得这一点,却自动忽略了李广战无不胜的功绩,以为晚点吃饭就可以赢得人心。
这还不算,人家李广是与士卒一起同甘共苦,士卒吃什么他吃什么,萧越木哪能受了那罪,每顿饭都是单独开小灶,而且是无肉不欢,更过分得是午饭必须要有一只烤羊腿,他驻扎蔚州城这三年已经不知吃了多少羊了……
不过对于萧越木爱吃羊腿这一事,士卒们却不反感,将军吃肉咱们也可以跟着喝汤嘛。起初伙夫都是去蔚州城的肉铺处单独购买羊腿,可无奈萧越木一天一条,就这点伙食费实在不够,只好赊欠,结果把个蔚州城弄得竟无人敢开肉铺。最后没辙,只得军队自己养羊宰杀。
萧越木在城楼上无聊得眺望着远处的宋境,心里想着宋国境内青楼里的姑娘,啧啧,那可真叫一个水灵,那娇俏的身段,乌黑的秀发,嫩白光滑的肌肤,尤其是那**,就这么掐一把……想想就叫人流口水,可再看看辽国的女人,整天牧马放羊,风吹日晒的,那皮肤摸着都揦手,就跟岩石似的,更别奢求温柔了,简直是比男人还爷们!
唉,想想逛青楼的时候,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那一年自己跟随辽国使者去拜访大宋,正事办完后被领着去了一趟青楼。活了大半辈子才知道到底什么叫女人,唉,也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再去一趟。萧越木正沉浸在往日的旖旎中,一个辽兵小头目附过来道:“将军,你看,好像是有情况!”
“嗯?”萧越木被打断了联想,狠狠瞪了那小头目一眼,不耐烦得抬头望去。
咦?果真是有一队人马,似乎是朝蔚州城方向而来,大约有二百来人的样子,离得太远看不清到底是宋人还是辽人。
“将军,通知兄弟们预备吧。”那小头目提醒道。
“嗯,看看再说。”萧越木打个哈欠道。
远处的几百人渐渐接近,萧越木望去,之间一行人却似哪个部落的辽军,众人推着一辆车子,车上满满得都是麻袋,里面似乎装得是粮食。
突然,萧越木眼睛一亮!真的是一亮,就连身边的小头目都能明显感到萧越木眼睛里的绿光喷薄欲出!
又过了一刻钟,来人终于抵达了蔚州城下。
“来者何人?”城门上辽兵大喊道。
“我们是灵丘的守兵,刚打草谷回来,后面宋兵追的紧,所以想到蔚州暂避一下,希望将军能行个方便。”来人中一个清秀的少年大声回道。
萧越木在城墙上看得真切,回话的少年英俊清秀,而且透着一股难掩的气质,普通人家的孩子都是从小放羊牧马,哪有这么好的皮肤,可能是辽国某位贵族家的公子,再一看其他一行人打扮果然像是贵族大户家蓄养的家兵。
萧越木刚待开口答应,旁边的小头目却小声提醒道:“将军,小心有诈。”
萧越木戛然住口,这小头目已经在蔚州待了十年,他提的建议一般都挺不错,这样一来萧越木不禁开始犹豫起来。
城下的少年自是李策,他在城下瞧得真切,萧越木本来已经要答应了,却又突然犹豫了起来。于是他再次开口道:“将军,宋兵马上就要追来了,这一车的粮食让他们再抢回去着实可惜啊。”
“即便是我大辽国打草谷,宋兵也从来不敢追击,怎么今天却要追你呢?”那小头目大声问道,看来确实是些经验。
“对对,你怎么解释?”萧越木赞赏得看了一眼那小头目。
“呵呵,此事嘛……”李策心内有些焦急,这时间就是生命啊,真定府正在鏖战,万不可在此地多耽搁功夫,否则弄不好自己一行人也要折在这里。
李策表面强自打着哈哈,心内却在焦急得想法子应对。他不经意见瞥见官震在那抠鼻,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