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
沈念念一惊,连忙站起身来,戴上了面纱,就要出去。
见状,香月连忙说道,“姑娘,您先别着急,这头发还没做呢。”
这几日在屋内又不怎么出门,避免麻烦,她并未束发,所以此时头发是整齐的放在背后,只简单的挽着髻,戴着一支样式简单的银簪。
沈念念这才停下来,乖乖的坐到梳妆台前,让香月给她梳头。
怀西也站了起来,沈念念的家人,不就是夫君家的亲戚吗?
作为夫君的正妻,她也应当去见见亲戚这样才不会失了礼数。
香月的手脚很麻利,知道这会儿自家主子心里着急,所以便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又挑了个金镶玉的红宝石步摇给她插,在发间,这才满意的笑道,“好了姑娘。”
不过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就将头发梳好了,沈念念瞧着铜镜里的人儿除了脸之外,其余的地方没什么不妥,这才急急忙忙的与怀西一同去了会客的堂厅。
心里既是急切又是害怕。
也不知父亲和哥哥,会不会相信她。
毕竟,沈念念很清楚,真正的沈凝霜,已经在中毒之后就被人活活的烧死了。
哪怕云家的人用了病逝这个谎言,可是对于最疼爱自己的父亲而言,一定无法接受,肯定会一查到底才是。
……
而会客的堂厅,一名小厮给来的客人倒了水,目光却是不断的打量着来人。
这就是沈姑娘家的亲戚?
该不会是骗子吧?怎么瞧着和沈姑娘一点都不相似呢?
虽然这名小厮并没有瞧见过据说丑的吓人的丑姑娘的真颜,因为那姑娘偶尔出现的时候,脸上皆是戴着面纱的。
只是他有幸跟在云管家身后去过一次听雪苑,见到过那位沈姑娘。
虽然府内的谣言说起那沈姑娘的时候,大多都是用厌恶却夹杂着一丝嫉妒的语气说着那沈姑娘就是个丑八怪,是个乡下来的狐狸精。
可这小厮却很不以为然。
他远远见到的沈姑娘就如同那真正的大家闺秀,行为举止间从未有过任何不对,身上更是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气质。不过却让人感觉很舒服,而不像那位刘姑娘一样,骄纵蛮横,不把他们这些下人当人看。
想起云管家都还被那刘姑娘打了一巴掌呢。再瞧瞧被王爷宠在心间上的沈姑娘,根本没有半点恃宠而骄的意思,反倒是对待任何人都温和有礼。
不知不觉得,在小厮的心里,府里的传言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儿。沈姑娘怎么可能是乡下来的丑八怪呢?
分明就是胡说!
可这会儿瞧着那坐在凳子上,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着四周的乡下少年,还有一直绷着脸,不吭声的老妇人,再加上一直好奇的瞅来瞅去,片刻不得安生的小家伙,小厮的心里充满了怀疑。
“娘,大姐真的会在这里?”
齐哥儿有些坐立不安,忍受不了那些人瞧着自己的目光,总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不由压低了声音,凑到沈秀娘的耳边问道。
沈秀娘抿着唇,其实暗地里也没比自己大儿子好上多少。
她在外面过了那么多年的日子,已经有十八年没有再到过这种处处透着尊贵的屋子里呆过了。
这会让她想起很多以前的事儿。
而那些事儿,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秘密,若不是情非得已,她真的不愿意进来这里,去找那个丢失的女儿。
想到这里,沈秀娘就忍不住埋怨起沈念念来。
到底是什么时候起,那丫头就仿佛像是变了个人似得呢?
虽说与刘二和离。是她很早就有的想法,上次在老宅的那件小事儿,只不过是她借机脱离的借口罢了。
毕竟,她在刘家受了太多年的委屈。若非在那个时候收到那封信,她想她恐怕要受那刘家的老太婆磋磨一辈子,甚至还要忍受那窝囊愚孝的丈夫一辈子。
然而收到那封信后,她便知道自己的苦日子终于到了尽头,而她也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明明这一切都好好的。家里修建了新房,手里也都还剩这不少银钱。
可为何,所有的事儿都向着好的方面发展时,她一直看着长大的女儿,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出了问题!
想到那信中的内容,沈秀娘忍不住浑身发冷,脸色也透着一丝惨白。
只是被这屋子的摆设还有格局惊得有些不知所措的齐哥儿却并没有发现亲娘的异样。
反而开始琢磨起来,若大姐真的住在这个地方,那么手里的银子应该也还有些的吧?
听当初那位蓝公子说了,大姐画出来的东西,可是卖了将近五百两银子呢!
那可是五百两银子!
齐哥儿活了这么多年,可还从未见过那么多银子呢!
他也不打算要太多,只是希望大姐看着姐弟一场的份上,能够给他个几十两就成。
这样,他这一生估计也就不用太愁了。
“娘,为啥大姐还没有来呀,我不喜欢这里。”
安哥儿嘟囔着,有些怯怯的说道。
总觉得这屋子虽然很大,可却直觉的不喜欢这个地方。
唔,按照大人们的话来说,就是太压抑了。
安哥儿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了,可是想起很久没有见到的大姐,又很想念,便有些闷闷不乐起来。
沈秀娘从坐在这凳子上起,心里就乱成了一团。
她还在想着大女儿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不对劲起来的,可完全没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