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跟一老头一般见识。”郭星劝止了就要继续对老汉施暴了吕子奇,也不知为何,今日的吕子奇与平常那个冷静沉稳的青年判若两人。
“也是啊……”吕子奇顺了顺气,“怎么问也问不出名堂,真是无奈呢。”
“我的猜测应该没错,只是他们逃亡的路线甚是诡异。”郭星捉摸道,“虽然弃城的原因不详,可能是夏先生和纪乘云失踪,他们的士气崩溃了吧?总之,他们最理想的撤退方向,应是特雷恩城,而他们却向着西北方向去了,这是何道理?”
吕子奇摇摇头:“大哥不知道,六弟我自然一无所知。”
郭星长吁了一声,转而白了那倒地的老汉一眼,冷哼道:“你们这些平民百姓,都已经被你们所敬仰的主帅抛弃了,你们还不明白吗?”
自公会军进城以后,本该安抚民心的他们,却在苏特伦的号令下开始四处劫掠,为所欲为。不仅如此,公会军还封锁了每一处城门,俨然就已将全城的百姓困在了一枚地狱的牢笼中!
“被主帅抛弃的可怜虫们,在这片炼狱之中,尽情地发出最后的哭喊声吧!”聚拢了各路劫掠而归的部队,苏特伦血红着双眼,狂笑而起,全场上下,响彻着弱势群体们的绝望哀嚎。
黑云骑士团、白云骑士团,他们本是人类公会忠勇的强力伙伴,而今,他们却即将沦为残杀无辜百姓的刽子手,而这种血腥残酷的滥杀之事,苏特伦本人早就干过不止一次了。
郭星在苏特伦身旁默然低头,他的法师营还有马里昂的圣骑士们都没有过来,这也是郭星严令他们不准出来的,郭星在还未进城之前,就知道苏特伦会对城中的平民做出怎样的事来了。
“全军听令!考兰城的杂种们,夺去了我们数万兄弟的生命!今日,我军既占得考兰,就势必要以千百倍偿还此血债!如今,考兰的主帅夹着尾巴逃窜掉了,但我们的奇耻大辱,不可不洗雪!今日,我们就要血洗考兰城,为死难的公会军战士们复仇!”
“血洗考兰!血洗考兰!”全军舞动着兵器,交相呼应,热情四溢。
苏特伦那毫无人性可言的凶残宣言,却成了公会战士们效忠他的理由,郭星只能在心底暗自为他们不辨清浊的愚忠而感到悲哀。
此刻,苏特伦发出了命令,而这个命令,却是惨绝人寰到令人发指的:“听着!每位将军,统领平均数量的人马,每队人马,包办一条街道,沿街开杀!不论男女老幼,见人就杀,每条街道由两位将军一起来回扫荡三遍,遇见活物,全部杀!发现有利资源,全部抢!如有藏匿人口的民宅,全部烧!每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尸体全部切成碎块!确认那片区域没有活物之后,再回到原地集合!我们每位将军都来比比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死最多的活物!凡是杀人数量靠前的战士,一概重重有赏!”
“好!”全军响应,莫敢不从,甚至都争先恐后的动起了武器,跃马飞奔向四面八方。
郭星心寒了大半截,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即便是这样扼杀人性、自贬尊严的杀孽之事,也没有人站出来说一个“不”字,就连许奥这样为郭星所认可的“真正的勇者”,也都习惯了听命于苏特伦,不论苏特伦的决策是对是错,他们全都将这一切自然而然地变成的惯性。
“会长!”郭星终于忍不住了,“收敛一点吧!军人都逃走了,杀这些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是吗?”苏特伦冷笑,“军人临阵脱逃,这些平民百姓正好成了他们的替罪羊,要怪就怪当兵为将的没用,自己守城不力,要是他们能一直大胜仗,百姓岂会遭此横劫?”
“会长……”郭星咬着牙,他并非心软之人,却也看不惯这等恃强凌弱,全无身为战士自尊的事,“战士的武器,是用来与强者战斗用的,而不是屠杀这帮弱不禁风的老弱群体!难道会长连身为一个战士的尊严都不要了吗?我们不是魔族,我们是仁义之师,正统的公会啊!”
“别说了!”苏特伦愤然,“考兰城,令我苏特伦蒙羞的地方,一草一木,我都不会放过的!葬送了数万的公会勇士,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如今兵不血刃地取了城,我岂能过瘾?岂能解恨!军师你不必多言,我屠城,只为洗刷战争的耻辱!”
“唉……罪过啊……”眼看着苏特伦猛拍绝影,扬尘而起,郭星自知再怎么劝也劝止不住苏特伦的固执,他只希望苏特伦能够想想正经事,不要光被复仇的怒火冲昏了头脑。
屠城,永远都只能留下恶名,如今洗刷掉的是耻辱,洗刷不掉的,却是遗臭万年的骂名,也连带着忠勇的公会军战士们和那所谓正统的人类公会一起,沦为公会界的奇耻大辱!
血洗考兰,是命里定有的劫数,郭星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他不忍亲眼目睹,却又劝止不住,只能坐视那一幕幕惨不忍睹的血腥杀戮呈现于大街小巷的每一个角落。他无奈,他孤寂,却只能独自回到府上,在脑海中细数着过往,并展望着未来,那遥不可及的阴暗未来!
“郭星大人!”敲门进来的是马里昂,只见他神情黯然,喉间还不住地咽着唾沫,“会长他……不……那不是会长……会长绝不是那种挥刀滥杀无辜却丝毫不动容的恶魔啊……”
“考兰城注定的劫数,谁能阻拦呢?”郭星倒抽着凉气,苍白一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