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特伦的愤怒,都快要突破天际了。对他忠心不二的贴身侍卫比奇因他而惨死,为了组织瘟疫病毒的蔓延,他自行了断。而杀死他的凶手,却是他扬言发誓要守护的,他的“子民”!
他彻底疯狂了,瞳仁霎时染上了血红的光泽,魔鬼般的阴煞波动和噬血气息自心底张扬而起,杀气瞬时暴腾起来,黑暗重归于身。
苏特伦提着战刀直冲杀而去,却看到村庄四周,到处都是杀戮声和鲜血飞溅,公会的将士与那些所谓的“子民”厮杀在一起,残肢乱飞,尸骨满地,血流盈渠。东南方面由苏洪仓领导作战,损失还不算大,但西北面由于没有人指挥,公会将士的伤亡却是无比的惨重。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冲他的灵魂低吼着:杀吧!杀吧!流血吧!杀戮吧!大开杀戒吧!癫狂着,苏特伦心中仅存的那点理智也已在此刻消失得荡然无存了。
他的心在滴血,什么子民不子民的,这些家伙,现在就是一群魔鬼!不管救不救得了,苏特伦都必然会狠心杀之。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比奇临死前那无悔却又不舍的眼神,至少他对生命还是万分留恋的,他多么遗憾不能继续陪着苏特伦会长征战,鞍前马后的服侍会长,更没有那个福分来见证苏特伦日后君临天下、傲视群雄的那一刻了。
“杀!一个不留!”当看到一只佝偻的丧尸鬼,伸出利爪打开一名公会战士的天灵盖,用带着黏液的长长舌头舔舐其间的脑浆时,那极端令人作呕的凶残画面,令苏特伦彻底疯狂到了极致。此时此刻,唯有魔,才能战胜魔!
苏特伦亮出的不再是战刀,而是比恶魔更为阴煞,比猛鬼更为噬血的“夏特布兰”大魔器!而夏言风等人都并不知道“夏特布兰”的存在,苏特伦也不可能在他们面前亮出魔器来。
如果刘玄青看到此刻的惨景,他会不会后悔当初与苏特伦对酒论英雄时所坚持的“真理”呢?苏特伦难得一次选择了安民为上,以仁义待民,却换得了这般悲惨的横劫,刘玄青那满口的“仁义道德”是不是就大错特错了呢?
仁义本身也许没有错,但不合时宜的妇人之仁,确实会酿出更大的祸端。对魔鬼的仁慈,就是对人类的残忍。仁慈和善良,若是只能换来悲剧,那么仁德便是错的;若凶残噬血,能够带领队伍走向胜利,那他纵使杀人如麻,他做的也是正确的事。他后悔没有果断,若是早点下令屠村,岂会遭遇如今之劫祸?这一切,苏特伦坚信,都是自己害得!
苏特伦也没这个闲心去思考刘玄青的“仁义”是不是可笑的“胡扯”,而在“死神”面前,若自身命已难保,谁还会去谈什么仁义道德?跟一群存心要灭亡你的人,难道还有余地在谈判桌前坐下来商量什么仁慈退让?那便是透顶的迂腐了。刘玄青的“仁义之道”对待人类也许有点用,但对于魔鬼们就只能反过来被利用,最终只能害惨了自己。呵呵,不把这伙魔鬼斩草除根,人界是永无宁日的!跟魔鬼是没有商量余地的,对付魔鬼,就该比他们更魔鬼!
仁爱与道德,就在这样惨烈的杀戮中像泼洒的鲜血一样流逝掉,且恐怕再难收回。重新拾回了魔鬼般的铁石心肠,苏特伦岂会手软?杀戮是他唯一要做的。苏特伦会后悔,后悔自己怎么就选择了“仁义”?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后,他吸取了教训。战争中,根本就不存在“仁义”二字!再说仁德也不是他的信仰,做一个“奸雄”,即使是装,也要装出冷血!
“夏特布兰”既出,没几下就让全村的“子民”纷纷化成了灰渣和脓水,由于“子民”们的身上已无新鲜的血液可吸,“夏特布兰”也表现得比较压抑,并不像屠戮黑石城塞时那般欢快激越。而苏特伦祭出了魔器后,没几下就让整个村庄都灰飞烟灭了,将士们在苏特伦的命令下,放火焚毁了这片村庄后便再度踏上了征程。
烈焰焚尽的不仅仅是村庄,更是苏特伦心中那段行将是“不堪回事”的悲痛记忆。就让这段不愉快的经历化作过往的云烟,深深的埋在灵魂的最深处吧……
亲手屠戮了自己刚刚拯救的村庄,苏特伦带着满身的疲惫,以及那死伤已过半的残军,急急的就往非里亚城赶了过去。然而他的心灵仍然处在极度的压抑中,他似乎已看到了最终的画面,以及满城尽作妖鬼炼狱的可怖景象。
他不可能提起什么开心劲,他也没个必要。杀戮的阴影是不可能淡去的,已经习惯了屠杀,他自然也不会把那历历在目的屠杀景象直入心底放映成电影。因为,尤娜造就告诉过他不久后会发生什么,以及事实残酷到令人绝望的消息。虽然那对他来讲,无疑是残忍的,也许接下来的决定会令他身败名裂也说不定,但是,那就是现实!若他苏特伦是个连现实都不敢面对的懦夫,他又怎么配当人类公会的会长呢?
“如果你此去,发现非里亚城附近的村庄已被无声无息的感染,那么也就说明,姜尚明的计划已经成功,你即便去了非里亚城也只是亡羊补牢罢了。”
“呵呵,本宫为什么要欺骗你?你去了就知道。如果你还可怜那些人类,那至少也该让他们作为一个人类死去,而不是魔物,这是作为一个人类起码的尊严。”
“为什么要帮你?本宫喜欢你啊,这么简单。呦呦,你别用这种眼神盯着乌鸦看,本宫跟你一样都是冷血动物啊。尽管你不承认,但你就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