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镇存在上千年,原是一支小山村,依清河山脉首峰而建,过着近乎与世隔绝的生活。
村内居民原本都与武道无缘,直至一位负伤的青年到此躲避仇杀,在村民家中休养三月,修为恢复了大半。
青年对恩人很是感激,想要在离去之前,摆酒拜谢村民们的救命大恩,可正当酒席摆好,却偶然与大元国日食撞期,第九峰威压轰天而起,青年见状大惊失色,从村长处获悉山村每过十年都会出现这股凭空产生的压力,往往持续二日,届时家家户户的妇孺都会抱着年幼的婴孩到山下避难,可最近五十年里的压力似乎特别微弱,没必要下山,村长告诉青年无需介怀,该干啥干啥。
可青年心中有疑,谢恩宴酒尽人散后,趁着当晚夜色浓郁,在威压暂停之际,翻山越岭赶往威压源头,找到了今日被称作第九峰的这座火红荒山。
青年惊叹创界圣主的鬼斧神工,带着虔诚的心念开始探索第九峰,一路赏枫悦林,在快要抵达峰顶的时候,山峰深处骤然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威压,整座山脉如同地龙翻身,生起前所未有的强烈震动,暗红色的岩浆仿佛洪水般从峰顶上奔流而下,将青年瞬间淹没。
那一日,滚滚黑烟挟裹雷霆巨响弥漫在清河山脉的每一寸土地上方,烧的通红的岩石被推到高空又疾驰落下,在烟幕的空中留下千万条火红划痕,第一峰的小山村在这阵堪称末日的火山喷发下,从此毁于一旦。
百年后,清河山村重建,成为只有武者才可驻扎的围城。
又过了百年,灵武大陆屈指可数的传奇王者行列中,出现了一位号称焚天的男人,他有一个十分诡谲的习性——几乎每过十年,都会上清河山祭拜一片无人管理的荒坟。
然后步行到第九峰天池,闭关修炼。
不久,清河镇就有了每十年才举行一次的竞跑试炼,折桂者,可获得在天池沐浴一天的资格。
莫惊满目狰狞地望着前方数丈外平静伫立的林穆,紫电雕在他头顶,随着主人心绪而变得越发凶狠,夹杂着雷霆的尖啸不断刺激林穆的耳膜,震撼着第八峰山峰上的每一寸土地。
他此次来清河镇,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的家族历练任务,也没兴趣夺取灵殿殿主亲赐的丰厚奖励,他完完全全是冲着第九峰十年换水一次的火山天池而来,焚天王者到底如何成就传奇王者,明明没有王者天赋却偏偏抵达了万千天骄望尘莫及的武道巅峰,他莫惊很想知道,这其中究竟存在了何等辛秘。
就连上届试炼第一名,注定在先天境上徘徊的人,都因为沐浴了天池,获得足可登上通天塔的资格。
林家林沧生。
林穆冷冷地仰视天空中遮天蔽日的紫电巨雕,此雕似生灵却浑然由灵气组成,不时有灵性举动出现,每一次鸣啸,都像在针对林穆,不断地削弱他在筋脉中流淌的灼热灵力,使得林穆身上袅袅燃烧的热火,渐渐有被压制的趋势。
“雷公轰苍穹!”
一声带有强大灵力加幅的大吼暴响,莫惊摧使着空中盘旋的紫电雕,朝下方林穆发出碾压了此前任何一次鸣啸的凄厉嘶鸣,引发那环绕在它身边的雷云震响,传荡于清河山脉的天空,就连第一峰广场上的武者,都能听见这声天震地骇的雕鸣。
在众人开始唏嘘议论间,突然整个清河山脉的上方云霄缓缓阴暗下来,雷声不断闷响,遮盖住方圆千里内的任何声音,仿佛天劫灭世,浩荡震撼。
噼嗤!
一道暗紫色的闪电在第八峰的阴云处轰然落下,仿佛遮天蔽日的大蛇降临,将第八峰峰顶击出无数耀眼的火花。
塔万山瞪圆杏目,俏脸抬起,圣洁白袍下的表情一览无余,惊讶骇然之色占据了这张让无数男人想要一亲芳泽的脸蛋。
“紫电灵雕,如此雷系威能,若非太灵境武者,就只有紫电灵雕才能做到……试炼里到底混进了哪个不得了的存在,竟然能降服紫电灵雕!”
塔万山惊恐地呢喃着,她的声音落到林家家主的耳中,第一次令这个比古钟还要沉闷的男人起了一声轻咦。
“殿主阁下,紫电灵雕是何等生物?居然可以为武者降服?”
闻言,塔万山芳心又起惊讶,没想到林家家主这么神秘的人物竟不如她一介女子知道得多。
她平复一下心绪,轻声解释道:“紫电灵雕乃我灵武大陆东部的天灾森林特有生灵,具备得天独厚的雷电修为,幼崽往往出生就可搏杀灵导境武者,而成年了几乎没有先天以下的存在能与之抗衡,我曾在经书中见过一个有关紫电灵雕的事迹,传言东岸望天国一王子率数位太灵强者进入天灾森林打猎,结果惨遇天罚降世,全员覆没。”
“我猜测,他们可能误闯了紫电灵雕的栖息地,被它们施放雷术,围攻至死。”
“此人的紫电灵雕,或许也不是降服,可能是他的太灵境先天灵物,乃圣主恩赐的专属灵兽,所以甘愿臣服于他。”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成年紫电灵雕,按理来说也没有如此声势浩大的雷术啊。”塔万山困惑地皱眉喃喃。
“那要是紫电灵雕和太灵强者共同施展出来的绝技呢。”
忽然听见这道答话,塔万山猛地望向林家家主,对方古井无波的脸庞上,竟是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塔万山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口中念叨着自己无法置信的名字。
“莫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