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傅玉雪惊疑地看向庞贵妃:“兰妃娘娘的妹妹阿敏,我见过。一腔热血,为了小皇子也可以舍生忘死,但是并不是特别聪明,能够应变的人。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宫中禁卫森严,为什么阿敏却能够抱着小皇子一路逃出皇宫,甚至带着小皇子孤身逃出城。”
傅玉雪顿了顿道:“玉堂说他出城时曾经撞倒阿敏,因看涂善等人行事嚣张,阿敏带着一个孩子惊慌失措,便助她出城。若是说阿敏能够混出城是得人相助,那么她是如何逃出宫的?那个淹死荷花池的良喜公公或许是相助阿敏的人之一,但是良喜公公不过是宫中小太监。他或许能够帮助阿敏避开宫里奉命诛杀小皇子的人,却没办法放阿敏和小皇子出宫。除非——”
“除非是有人故意放他们出宫!”庞贵妃微笑道。
傅玉雪点了点头:“这宫里能暗中相助阿敏和小皇子出宫的人屈指可数。比如说内宫总管吴良,但是他应该是构陷兰妃娘娘的人,不会相助小皇子。皇帝陛下受其蒙蔽,自然也不可能。李太后虽然地位尊贵,却因早些年吃了很多苦,身体并不好,并不怎么管事。”
“所以掌管宫务的我便是最有可能的人是吗?”庞贵妃抿嘴一笑道,“妹妹从小便聪明,如今啊,更是没有什么能够骗过你!”
“所以,果然是姐姐相助阿敏出宫的?”
庞贵妃点了点头:“良喜是掌管御花园的副总管,他是本宫的人。兰妃一事事发突然,我事先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待知道时,陛下已经令人前去兰妃宫中令其自尽,并赐死小皇子。我与兰妃交好,自然相信其为人。我也知道当时陛下急怒之下必然听不得谏言,便前往去求见太后。”
“只是姐姐终究是晚了一步,太后前见陛下之时,领命前去赐死兰妃的人已经走了。”
庞贵妃叹气道:“你说的不错!本宫请太后去向陛下说情,自己去了兰妃宫中。才走到兰妃宫前,就收到了兰妃奉命投缳的消息。因为兰妃背负罪名被令自裁,兰馨宫的宫人也会被牵连。兰馨宫很乱,阿敏就带着小皇子躲在兰馨宫的花坛下。”
“姐姐就是那时趁着混乱将阿敏和小皇子带离兰馨宫,让良喜公公送他们出宫的。”
“不错!我将出宫的令牌给了良喜,让她送阿敏和小皇子出宫。无论是去开封府鸣冤还是去南清宫寻求庇护都好过在宫中等死。”庞贵妃叹息道,“只是我没有想到良喜将他们送出宫,暗中将令牌送回珍晟宫,当晚却淹死在了荷花池。”
“应该是吴良发现了良喜送阿敏和小皇子出宫的事,不过良喜应该没有供出姐姐暗中相助。否则,他们一定会对姐姐出手。”
“我也这么想,太后虽然没有劝服陛下,却也没有说出是我前去请太后出慈安宫。良喜将亚父陈林和余凤总管当做自己的偶像,时时前往忠烈祠拜祭,素来忠义,也不会出卖我。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将此事交托给他。只是终究是误了他的性命。”
“姐姐不必如此!性命固然珍贵,但是有些事情总是比性命重要些。想必良喜公公做这件事之时,便已经知道其中风险。”
不仅良喜明知其中风险,还是决心相助。庞贵妃又何尝不是如此!
但是皇帝盛怒之下,便下令赐死兰妃和小皇子。对小皇子尚且如此,只怕庞贵妃再得宠涉入其中,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庞贵妃的立场与傅玉雪的态度休戚相关。若是庞贵妃不愿意,傅玉雪还是会尽力保住那个孩子的性命。但是庞贵妃既然想要帮那个孩子,傅玉雪也不介意雪中送炭。
如今知道庞贵妃也是有心相助兰妃和小皇子,傅玉雪也就能放任本心,相助了。
姐妹两说了半宿的话,仿佛要补足这十几年的空白。梳洗过后,庞贵妃干脆拉着傅玉雪要一起睡。
挤在一个被窝里,傅玉雪不免忆起幼时。
她本是带着前世记忆转世,生而知之。可是幼时那许多可怕的夜晚,却是自己的小姐姐陪着自己渡过。
因为傅玉雪可以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夜晚之于她便显得有些可怕。庞太师再宠爱她,也不可能整夜守着。这个时候,唯有她的小姐姐,不会将她当做疑神疑鬼,抱着自己的小枕头,爬到她的被窝里,陪伴她。
姐姐,还真是一个很美好的词汇呢!
闻着庞贵妃身上淡淡的香气,傅玉雪得了一个好眠。
次日一早,在珍晟宫与庞贵妃一起用过早膳,庞贵妃前往慈安宫请安,傅玉雪则去御书房为八贤王诊脉。
八贤王又脑震荡,这个时代的大夫对此类病症,更多的是一知半解,傅玉雪可不想其中出现什么意外。
她倒是不怕八贤王有什么意外,被降罪。但是宫里还有庞贵妃,势必不能让皇帝有任何迁怒的机会。
幸好八贤王的伤势并没有进一步的恶化,脸色苍白了些,人有些虚弱,但终归是没有性命危险。不过,傅玉雪也知道现在还不能高兴的太早。至少要持续观察七十二小时以上,才能有更好的把握。
翰林医官院最好的大夫轮流驻守在御书房,傅玉雪只需要按时前去诊脉便可。因着八贤王的生死关系重大,而翰林医官院的大夫也怕担负责任。故而,皇帝令傅玉雪总领八贤王的医治,不仅没有让其他御医大夫有不满,反而都暗中松了半口气。
有傅玉雪在上面顶着,哪怕八贤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