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病?怎么会无法医治?”雪裟急道。
这世界上如何有什么不治之症,胜在人为罢了!
他如何会这样说,难不成早已经放弃了吗?
肖潋看着她紧紧皱起的眉头,鬼使神差地将手抚摸上去,像是要抚平它。
“是幼时发烧太久没有医治所致,治不了的。”他轻轻道,似乎早已经看淡了。
雪裟却是后退,口中道:“这不可能,发烧而已,如何是绝症?肖潋你不要乱说!”
他难道患有隐疾吗?前世,他是只是失踪,后来又传被人杀死,多年之中,她从未见他人提起本朝还有一个郡王!
原先她一直以为是有人暗害,或许是李荛端……
她一直担心他过不了这两年,见他逐渐强大,便有些放松了警惕,以为他不会再有事!
可是,为何还是逃不过?
肖潋看她不可置信的模样,心中一暖,口中道:
“这么多年了,我有时会头疼欲裂,伴随着吐血,大夫说,这是严重的气血逆行。我原先一直服药压着,近日似乎要爆发了。”
雪裟急忙问:“爆发?爆发又如何?不能服药压下去吗?”
“爆发,便是会心脏衰竭而死,我……近日即便情绪变化不大,也会口吐鲜血,心脏…撕裂般的疼,我想是时候了!”
他答道,一手搭在自己的心脏上,嘴角似乎带着笑意上扬?
看得雪裟心中疼痛。
肖潋患病?他将不久余世?怎么会……
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动作,只是呆住一般,看着脚下。
肖潋看着对面的伤心人,不知想起来什么浅笑着。
许久,终于又人开口。
“那就真的没有办法治了吗?”
雪裟问道,满脸平静。
“法子,我已经想不到了。听天由命吧!至多…至多不会有几月了。”他答。
几月,只有几月吗?
风吹过来,清凉地如同北风。卷起了她如黑缎子般长发,将雪裟浅蓝色的衣角扬起,女子绝美的容颜,配以这样的风。似乎要乘风而去……
她宛若那日自己第一眼见到的那般,有着清澈的眼神,绝美的五官,和…那一出尘脱凡的气质,总叫他看不够。不舍得放手!
“我知道我在你心中不算什么重要之人,可……你却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啊!”缓缓道出这话。
肖潋殷红的唇,映着那双用情太深的桃花眼,却也…却也显得那般生离死别,那般哀伤!
这个时候,还说出这样的话!你这人,是非要逼得自己就范了?
雪裟看着他,细想这重活一世后见到的第一位“新人”,那个青色衣衫的纯净少年郎,还历历在目。她曾想要帮他远离纷争,将他当做孩童!
那时候,他是那个每夜翻窗进来看着自己睡觉的人,是那个知道自己受伤悄悄地留下奇药救治自己的人!
更加是那个几次将自己从鬼门关救回来,第一个说要帮她夺嫡,不论原因倾力帮助的人!
可现在,眼前的黑衣凌厉男子却又是他,不过几月他得了一道伤疤,不只是一身衣衫的变化,整个人都已然不同!
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是那个因为自己对李荛端情绪暧昧而与自己冷战几月的人!
是那个在皇宫中肆意妄为,高调吻了自己的人!
更是在自己生辰的时候跑来找她,暴露所有的弱点,将心中最柔软的部分掏出来与她看的人……
她的前世。实在死的冤枉,死的可悲!甚至她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与自己一同被夫君杀死!
她真的不敢相信任何人,不敢详细所谓的爱,只怕那会是一次恐怖的利用,更加怕重活的这一世,还未能够结束上一世的怨恨!
“我要杀李荛端!”
她终于吐出这样一句话!
肖潋听了。心碎不已……
她只想说这个吗?自己都要死了!她却还是只关心她要杀的人吗?
为何?难道是他看错,她根本无心!痛……
肖潋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心脏,站也站不稳了!
“你知道了吗?”雪裟道!
人已经上前扶着肖潋的身子。
“不要管我,看来,我不过是你眼中的陌生人不是吗?何必在意我的生死?”肖潋冷漠道,伸手去推她。
却被雪裟一把抓住了手,肖潋不解抬眼看她,却是心中一跳。
雪裟眼中的痛苦,将他惊讶到了,眉间带着激动,她实则心脏都要跳了出来了。
只见女子镇定道:“若你真的几月内会死,我…只好爱你。”
“何为只好?”肖潋不解,激动问道。
只好爱自己?为何,是因为不爱,是因为可怜自己吗?
为什么?
雪裟不慌不忙道:“人的一世,有短有长,我一直害怕你与我一起,将会被人害死…不,是被我害死!”
她的眼神真挚,温柔的像是一只猫儿。
“你怎么会害我?这不可能,其它人要我们死,也难!”肖潋怒道!
她一直将自己往外推,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她危险,却不知自己不与她一起,便已经死了吗?
雪裟却道:“我实在不愿你与我犯险,这疤痕便是由我而起……”
手抚上他的脸颊,触及了伤疤,她冰凉的手指似乎摸在肖潋心上,莫名的怒气。
“你不愿你不愿,我却早已经决定愿意!”他道。
她总是这样淡淡的,总也看不清她对自己的情感,今日他必须清晰!清晰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