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法保护你的母妃,更多的,却还是因为觉得自己不够强大吧!”雪裟淡淡道。
李荛端皱着眉,愤怒袭上他这一张因消瘦,越fā_lún廓明显的脸。
“当年的事实是我推的李玄端,若说要罚,何尝不能罚我?可他一句话,就把母妃处死,难道我不该恨吗?”
他说这话,眼神却是看着身下的水面,紧紧的咬住嘴唇,眼圈微微发红。
她也知道,这实在是太不公平。李泉将一个不受宠的妃子处死,却忘记了她也是自己孩子的生母,而且,是年幼无助的李荛端仅有的人。
可她现在怎么能这样说?
转眼看向水面,她淡蓝色的眸子转动:“处死你母妃的,是李泉。可终其缘由,何尝不是你与李玄端的争吵?”
听了这句话,李荛端猛然抬头,双眼发红,咬着牙道:“你竟然这样说?难道我便不该封王吗?我有何错!我有哪里比不上李玄端,比不上他们任何一个人?可我却活得像是蝼蚁!任人宰割!”
雪裟也开始怒了:“这世界本来便是不公平的!我也从未得到过公平!你母妃的死,你便想要用她来说服自己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报仇吗?”
这世界生来便是有高低贵贱之分,重要的不是你被怎么样对待,而是你如何对待他人。
“难道我不是吗?我苟延残喘,过着隐居的日子,让所有人认为我是一个懦夫,远离权力的中心,只为在夺位战中活命的懦夫!
熬了那么多年,只为杀了李玄端,可你却救了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李荛端边说着,将一只手指着雪裟,愤怒着,瞪大了双眼。
摇着头,脑海中是一片混乱,不愿提起的事,终将被提起了吗!
可现在,他越发疯了一般,雪裟却越是脸色平静。
她知道他的自责是真的,可……
“你不要再这样自大了。也别再这样认为。你杀了李玄端便会收手吗?你问问你自己。”她道。
李荛端不去回答,只觉得心中的什么被搅动起来,再也无法平静。
“你不会的。李荛端,你不能忍受自己的无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妃为了些莫须有的罪名走上了死路。你恨凶手,杀了李玄端难道就能解了你的怒火?
你想要的更多,更多的是权,是你想杀谁便杀谁的日子,不是每日担惊受怕别人会将你作为俎上鱼肉。于是你渴望的位置,便成了天子。”
雪裟说,语速不快不慢,她总喜欢在分析他人的时候保持着一种冷淡的表情,眼神自然更加是冰凉若水。
这是要摧毁一个人的心智,可不是话家常。
“我要那个位置,有错吗?那么多年的筹谋,错了吗?你觉得我有错!”他是吼出来的,神态痛苦,看着好像,脸上疲惫将他折磨了很久似的。
有些难以置信,她原来是这样看自己的。
她答:“你想要的位置,实在太难以得到。你不惜披上一件云淡风轻的外皮,给其他皇子一种与世无争的态度。
这个保了你那么多年的平安,可,你要的不是这些,从你决定以马术场暗杀李玄端便可以看出来了。”
第一件事便敢在李泉眼皮子底下暗杀李玄端,这样的胆量与计谋,不是一般人可及。
“可你救了他,为什么?”李荛端反问。
“我无缘无故的恨你,或许,你根本不明白。”雪裟的眼神似乎看向了远处,他的身后,站着一个怀胎十月的女子,她惨白着一张脸,双手护住腹部,脖颈上有着两道深深的勒痕。
同样是一双淡蓝色的眼眸,她看起来却是满身哀怨,宛若从地府爬上来的冤魂。
“我当然不明白!你破坏了我那么多的事情,难道你真是什么毒蛇成精,还是我前世欠了你的?”李荛端苦笑着道。
他的话一说口,雪裟便死死的盯着他,眼神里竟然含着无限的哀怨,似乎涵盖了对他一生的爱恨,李荛端惊了一下。
“我所做的,我都还记得。救下李玄端,劫了你要从于文手上夺来的金子……
为了不让你害死太子,和李玉端提起萱香的身份。
太子死后,将萱香安排在自己身边不让她落在你的手里。再后来,边境之战,我力劝李玉端不要前去……”
几句话,不过是一个简单明了。
“可,每一次,我似乎将你的计划破坏,现在看来,像是把你的计划打乱,逼你出错罢了。”雪裟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已经红了。
语气极为僵硬,似乎连她都没有发现,她的面容看起来充满了愤怒。
“你没有放弃李玄端,他后来被你下毒,半死不活,你娶了于瑶,得到了她父亲的金钱支持,最后当着她的面杀了他。”
李荛端沉默了,只是咬紧牙关。
雪裟有一种心痛的感觉,为于瑶心痛,也为自己心痛,对他有利用价值而已……
“你还以无法察觉的方式,逼得李玉端提前动用萱香,将太子推向死亡,让你后来的事情好做。
假装和李玉端联手,在李康端被僵持住的时候,你却透过张岸让李玉端相信前往边境镇压力巴图是个好主意,会得到李泉的赞赏。
可你明明知道,李泉是设下了一个圈套,怀疑李玉端是杀了太子的凶手。李泉的疑心多重啊!”
雪裟开始微笑,眼前的人实在太聪明,手段高明的让她都措手不及。
“他清空了你的势力,你便装作半死不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