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叶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躺在了一个软软的床上。床榻宽大舒服,顾子叶不禁狠狠地伸了个懒腰。

然后,有细碎的对话声从房间外面传来。

“时哥,真的不用送子叶去医院吗?她昏迷了一个上午了,还没醒。”说话的是云小天,声音柔软。

“不用,她是脑子出了问题,不是身体有恙,所以即使要去医院,去的也只能是精神病院。”时轩的声音轻缓,犹如小提琴g大调独奏。

顾子叶一口老血哽在喉咙,瞬间不上不下。什么叫脑子出了问题,只能去精神病院啊?她不就是恢复了记忆么?!

不过,说实在的,这头还真有些发沉,顾子叶打了个哈欠,事不关己继续睡。

良久,耳边有清冽的乐声响起,舒缓宁和。顾子叶总算睡够了,掀开薄被,走出房间。房间外,是小桥流水,假山喷泉,曲水流觞,在a市这样彪悍的北方城市里,居然有种南方小城的温婉。

因为睡得久了,顾子叶的双腿有些发软,她缓步走到门边,靠在门框上,目光落向一片绿意中的年轻男人。

他的前面是一个实木雕花茶几,旁边有一个小炉子,炉子上煮着茶,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茶几上放着茶床,茶杯是青花瓷,精致秀雅。他穿着一身米色的休闲衣,背对着顾子叶坐着,姿态闲适慵懒,长腿交叠,手臂挂在躺椅的扶手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怎么看,怎么像一张充满着古典气息的精致画卷。

可是,这只是外人的观点。顾子叶和时轩认识得久了,断然不会被这样的假象所迷惑。她走了两步,绕过躺椅,来到时轩面前。果然,这懒家伙已经睡着了。其实睡了也没什么,关键就在于他躺椅边放着的那个盘子,一瞬间,将他的高深莫测打回原形。

因为,中式的精致餐盘里,静静地躺着几个只有女孩子才喜欢的甜腻糕点,而且每一块糕点,都被他咬了一口。似乎有某一块更加符合他的口味,所以那个上面的缺口要稍大些。

唉……顾子叶叹了口气,转身进屋,取了一个单子,来到时轩面前,轻轻给他盖上。

时轩微微蹙了蹙眉,依旧沉睡。

虽然两年间看过了这张脸千百遍,可是,每次看到,还都会让顾子叶狠狠地惊艳一把。

可以这么形容,第一眼觉得好看,第二眼觉得亮眼,第三眼觉得完美,第四眼觉得绝世。总之,就是咋看咋养眼,想挪开眼睛,却发现他身上有磁铁,他是南极,她的眼睛是北极。

不过,好歹两年的朝夕相处不是白当的,所以,顾子叶就是看了几秒,就收回了目光,转身走向屋内。她一天没吃东西了,又不想吃那家伙咬过的甜点,所以,还是进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现成的吧!

正转身,时轩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一道缝,声音还染着几分带着睡意的朦胧:“小叶子?”

“嗯?”顾子叶将目光落回到了躺椅上的时轩身上。

时轩宁静的目光锁住顾子叶,傍晚的阳光落在他的脸颊上,将精致的面孔上涂上了一层浅浅的金,温暖炫目。然而,嘴里吐出的话却是格外得让人痛心:“我饿了……”

顾子叶嘴角抽了抽,不过还是很快溢出一抹狗腿的笑容:“师父好好休息,小叶子这就去做饭!”这动作迅捷得和御膳房的太监并无二致。

是的,她在外人面前,叫他时总,或者轩哥,再或者亲爱的juin。但是,只要是单独相处,她都叫他师父。因为她现在的一切,都是他教的。他不但教她礼仪举止,还教她怎样将一个‘坑蒙拐骗’的内心,包装上一个顶级名媛优雅从容无懈可击的外壳。

所以,在外人面前她可以倨傲清高,可是在他面前,就是被孙悟空打回原形的老鼠精。

顾子叶走到厨房,发现云小天离去之前已经把食材都准备好了。于是,她穿上围裙,煎炸煮烧,一会儿功夫,四菜一汤就出炉了。

“师父,吃饭啦!”顾子叶将菜都端到了外面的院子里,招呼时轩开饭。

时轩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又将目光落在顾子叶身上,声音不咸不淡:“记忆恢复了?”

“师父,您的眼光要不要这么毒辣?”顾子叶将自己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有些困惑:“师父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早就知道了,只是刚刚想起来问你这个问题而已。”时轩白了他一眼:“你当时看到那个衣冠楚楚的宁斯羽就捂着头晕倒,不是恢复记忆是什么?”

“师父,衣冠楚楚这个成语好像用得不怎么恰当。”顾子叶眨了眨眼。

“重点不是这个。”时轩静静望着顾子叶,澄澈的目光好像能洞悉她的灵魂:“录音笔的录音你打算怎么处理?”

顾子叶微微一僵。

时轩又道:“里面的录音,你还打算播放吗?”

是的,时轩总能一句话看穿她。她之所以醒来之后没有提起恢复记忆的事,就是因为下意识地想要逃避,或者说,她现在并不想将那个录音拿出来了。

同样是她,恢复记忆之前,她可以像一个旁观者一样,面对调查报告上她的过去客观冷静,可以在上午的婚礼现场对着宁斯羽从容淡定。可是,当记忆回归,那些尘封了的往事明明依旧和白纸黑字上描述的一样,但是她面对它们的心境,却完全不同了。

记得,记事以来,她就认识宁斯羽了。那时候,顾家、宁家,还有纪络颜家,他们三家是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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