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顿了顿,男人眼神古怪的打量我几下,随即转开视线,“杜兰德,我记得你没结婚吧?哪里冒出来这么个女儿?不会是抢的吧?”
“卡普!”被质疑的人恼羞成怒。
我一掌按在身边坐的人肩上,把他眼见要炸毛的吼声压回去,然后低头,柔声说道,“男人喝酒是很正常,可我记得今天…”
隐去会叫他脸皮一抽的实情,我抿抿嘴角,想了想才接着说道,“我去准备茶水,您和客人继续聊。”说完也不管别的转身就朝厨房走,预备去弄个热茶招待客人。
客厅里安静一会儿又开始说起话来,音量最大的仍是那位被唤作‘卡普’的黑发男人,似乎在嘲笑,间或掺杂一道耳生的声音,是在劝慰卡普不要笑得太过分?
我叹了口气,打开储物柜柜门取出茶具和前些天带回来的茶叶,黑发男人其实说得没错,喝酒没什么,况且是故友重逢。
刚才我就看出来了,今晚的客人和老头子交情不浅,既然是近十年没见的好基友,把酒言欢什么的不要太正常。
可是老头子身体不好,今天我又带他去过医院,一系列诊疗下来,医生严令戒酒,为避免肝脏负担太重。
戒酒令其实每个医生都叮嘱过,老头子却不爱听。
他酗酒如命,有时候我也没办法管他,直到今天,那医生说,再喝下去恐怕恶化速度会比预估的快上许多,我这才严苛起来。
马林弗德海军医院几次诊断的结果,和之前那些医院一样,都是不容乐观,可…没到最后我却怎么也不肯甘心。
………
嘶——指尖传来的滚烫刺痛,惊回我跑到九霄云外的意识,低头一看却是没留神茶壶里的水灌多了,此刻沸水沿着壶口溢出,顺便烫了扶着它的爪子。
接着又一番整理,最后我端了茶盘慢腾腾走出厨房,打算拿廉价茶叶替代美酒,让客厅里三位继续愉快聊天。
既然是老朋友老交情,久别重逢难免话多,虽说我不太愿意老头子心情亢奋了等下要跟朋友联床夜话,可是我眼瞅着那位‘卡普’…
似乎有可能帮得上忙?
老头子性情狷介只生怕麻烦别人,回到马林弗德也不肯和故友联络,对我来说,他那些目前仍旧在职的朋友,很是一些资源。
若不是因为一点渺茫希望,我不会闹着老头子离开故乡远赴此地,长途跋涉对老人身体实在有伤害,可我没办法,如果那个猜测属实,走得远远的反而才有生机。
束手无策是极令人消沉的一件事,更可恨的是我必须保持缄默,或许老头子察觉到些什么,毕竟他军队出身,即便是退休警戒性也不见得消失。
我无法据实相告,因为没有真凭实据,我必须冒险。
从三年前醒来开始,我和老头子就相依为命,他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亲人,如果为他,无论什么我都会去做,并且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