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猿微微笑了笑,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那里合适她。”
闻言,青雉动作一顿,眉心皱了皱,压低声线,“适合杀戮?”眼角瞥了黄猿一下,随即自言自语一样说道,“还真是出人意料的太太呢~”
“耶~她只是…”开口之后又沉默下来,黄猿笑着摇了摇头,“以后你会知道,库赞,那家伙的为人没办法说清楚,只有相处才能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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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懒散散跟在两位先行一步的同僚身后,等萨卡斯基探手扶在门把手上,库赞这才轻声询问,“你不会吃醋?”
波鲁萨利诺微微侧过脸,静静看着身后的同僚,良久,叹息一般回答,“只要她活着,就没有值得我介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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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临近傍晚,等待中的访客才姗姗来迟。
元帅办公室临时休息室内很静谧,绵软落地窗帘随着风拂过摇摇曳曳,掀起的缝隙,敞开的窗框外映出橙红霞光。
天穹浮着鱼鳞一样的薄云,暮色将至的时候,屋子里光线黯淡,轻柔夜风裹着一道墨黑线影,在窗帘又一次起落之后毫无预兆间出现。
光线照不到的角落,黄猿波鲁萨利诺无声无息勾起嘴角。
黑色绒团停在窗框上,小得不可思议的爪子抓着木质窗沿,静悄悄收拢翅膀,脑袋略略偏移,用雀鸟独特的视角察看室内,随后就精准对上他的视线。
眼神交汇的瞬间,寂静室内依稀飘过一记叹息,轻轻浅浅声线就仿佛她的羽毛,若有似无散去,黯淡光影里,墨黑绒团开始产生变化。
象月色融化在海面,静止的景物微不可察扭曲,待得涟漪散开,停着绒团的位置,妖娆身姿在空气里勾勒成形。
他在原处不动也不言语,她坐在窗沿上,隔着昏聩天色静静看着他。
窗外火烧一样艳红的霞色,为她罩上一层美丽轮廓。
明暗交错间,波鲁萨利诺清晰看见她纤弱的骨架,胸脯恰到好处的起伏,修长双腿,以及蜷伏在肢体线条当中凌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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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摆放在中央那张床上被褥深处传来的细小呼吸声。
又等了一会儿,她轻巧地跃下,双足落地就直直朝着床铺走过去,他仍是静止不动没有做任何阻拦,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
她很快走到床边,小心翼翼摸了摸枕头上的那颗浅金毛脑袋,接着俯身下去,拿脸颊试了试小鬼额头的温度,之后才松了口气似的,重新替孩子掖好被子,直起身,赏了个平和的目光给他。
波鲁萨利诺在心里冷笑,却也不说话,只抬手不轻不重拍了拍身侧的空位,无声示意。
她站在原地踌躇片刻,随即慢吞吞朝着他走过来。
趁着等待的间隙,波鲁萨利诺不着痕迹乜了,占用元帅休息室这张床的家伙一眼,随即垂下眼帘。
床上是那小鬼,睡了整整一下午,也不知为什么,安静得连翻身都没有,波鲁萨利诺之前因为担心而查看过。
那小鬼迷迷糊糊哭了几声,不过被他喊来战国元帅,用一杯牛奶和故事书哄骗得继续安睡。
要不是呼吸沉稳心跳有力,波鲁萨利诺会以为小鬼生病…不过看样子也确实不太对,因为她刚刚看似毫无异样,实际却很紧张。
想了想,随即将心头那点疑惑压下,抬了抬眼皮,他斜觑坐到身边位置上的人;她同样看着他,就着昏暗光线,那双眼睛清澈得近乎泛着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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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目光一碰,咫尺间的人唇稍浅浅弯起,竟是对他笑了一下,柔媚眼角,眼波流动间荡出水一样的柔光。
视线飞快滑过她衣领间半隐半露的精致锁骨,波鲁萨利诺敛起眼帘,哑声说道,“耶~美人计早在二十多年前对我就失效了。”
“看样子我们当年果然是朋友。”她的声音听上去异常无辜,情绪似乎很愉悦,浅浅的笑声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味道,“忘记了,真的很抱歉。”
波鲁萨利诺闭起眼睛,强迫自己忽略眼角有些发涩的热意,漫不经心的哼笑一声,“你太放松了,千岁百岁。”
“我可是拿小鬼威胁你呢~”
“不,你只是陈述事实。”她的音色显得很平淡,“我还不至于蠢到连这都分不清。”
停顿几秒钟,波鲁萨利诺察觉到他和她之间的空气浅浅划动,结果没等他睁开眼睛却是一抹重量附在他膝盖。
“有些事,等该知道的时候总会水落石出,你说对不对?”
她的温度比普通人略低些,隔着布料,不轻不重拍抚的力度带着一点点愧疚,和一点点…仿佛是悲凉的寂寥。
“我忘记了,你的愤怒理所当然,毕竟过去我们是朋友,对吗?”
“不对。”波鲁萨利诺淡声回答,随即睁开眼睛,目光错也不错锁定她的,良久,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们是同伴,千岁百岁。”
只在一念之间,即将脱口而出的思念换成过去的真实。
“我们彼此信任,彼此交付背后给对方。”
已经来不及懊恼,他沉声质问,“你居然轻轻松松就忘记?”
半昏暗的天光里,千岁百岁微微睁大眼睛,神色带着些愕然。
也不过转瞬间她就回过神,表情象是些猝不及防,同时又有些意料之中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