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期让孙乐童自己坐在沙发上吃东西,扯着余城出了门口说话。
天空还在恹恹地飘着细雨。
余城只穿了一条运动裤,没套上衣,插着口袋懒懒地站在一边。
孙子期坐在大门的石栏杆上,脑子有些乱,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还是余城先开了口。
“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孙子期抬头乜了他一眼,道:“一月十五。”
余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根烟,叼在嘴角,也不点燃,只过把干瘾似的。
“证件上写的十月十五?”他回想起潘彼得查回来的资料。
孙子期“嗯”了一声。
“你不问我怎么知道的?”
孙子期不说话。
“他长得太像我了,”余城无声地扯了扯唇角,“进你门那天,我就顺手摸了他一根头发回来。”
孙子期心里乱糟糟的,低着头,懒得看他。
“聂云涛是怎么回事?”他漫不经心地又问道,“我看见你们婚姻状况的文件了。”
“就是那么回事。”
“你们上过床了?”余城咬着烟头,挑起一边眉毛观察她的表情。
孙子期闻言,觉得有趣,不禁翘起唇角,对他笑了笑:“你觉得呢?”
她一笑,余城的眼神就变得很深,即便她是讽刺的笑。
余城走过去,摸了摸她因为昨夜而有些疲惫的脸庞,道:“他对你,硬不起来吧?”
孙子期的笑凝固在脸上,慢慢变得面无表情。
余城忍不住俯身轻啄了一下她的眼睛。
“宝贝,这里是c城,只要是我想知道的,最后都会知道。”
孙子期没躲开,只生硬地说了一句:“不关他的事,你别动他。”
余城嗤笑了一声:“你倒是挺关心他。”
孙子期把脸别了过去,看着屋檐落下的雨丝,没说话。
“最后一个问题。”余城用手指扳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隐忍着什么似的,“你不乖乖在佛罗伦萨等我,带着我的种满世界躲,是几个意思?”
他居然还敢主动提这件事。
“我凭什么等你?” 孙子期狠狠地拍开他的手,“你当初说了半个月,结果呢?”
半个月,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余城抓着她的手臂,单膝半跪,与她平视。
对于这件事,他的确不占道理,所以很多时候孙子期的冷眼跟坏脾气,他都生生受着。
“是我的错。”他半眯着眼睛,“……我那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没办法及时回去。”
可是那些事情,他又还没准备好现在就对她全盘托出,只能抿着唇,含糊地告诉她。
“当时我一脱身就往佛罗伦萨去……却发现你失踪了,整栋公寓搬空,连房东太太都不见踪迹,手机打不通,去你学校找你,居然连名字也是假的。”
孙子期冷笑了一声。
余城吻了吻她的手背,低声呢喃,“你知道我找‘孙子期’这个名字,找了多久么?”
孙子期神情冷漠,连挣都不挣,任他低头,半晌,才顺着他抓住自己的手抚上他手臂的刺青。
她的指尖轻轻地滑过躺在河流里的奥菲利亚,一路往上,停在匍匐于冥王脚下的那个美貌女子。
“我对过去的事情已经不感兴趣了。”
她淡淡开口:“但是余城……”
“你有了温如昀,还要来招惹我,是几个意思?”
***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从地下车库缓缓开到了别墅门口。
孙子期拉开后座门,抱起孙乐童坐了进去。
开车的人是潘彼得。
余城叼着烟,站在半敞的大门前看着他们。
“麻烦您开车。”孙子期眼角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对潘彼得说。
潘彼得为难地看了一眼站在那里敲车窗的余城,最终还是自作主张降下了后座车窗。
孙乐童礼貌地冲他挥了挥手:“忍者蜀黍,拜拜。”
余城随意地回了他一个手势,眼睛还是黏在孙子期身上没移开。
想了半天,还是俯身下去,替她抿了抿散落鬓边的长发,在她耳边哑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迟点会向你解释。”
孙子期直接打开了他的手。
余城抿着僵直的唇角后退一步,拍了拍车顶,示意潘彼得开车。
潘彼得打转方向盘,迈巴赫冒着细雨,缓缓地往门外开出,下山去了。
余城保持着那个站姿很久,末了,才将唇边的香烟抽出,揉在拳头里,狠狠地扔到地上。
***
迈巴赫车厢里。
孙子期一手环住孙乐童,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
因为这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大暴雨,c城很多绿化树跟灯柱都被狂风刮折了,潘彼得不得不绕了几段路走。
将近开到一个立交桥入口时,潘彼得望着后视镜,谨慎地问了一句:“老板娘,您是要回家还是回工作室?”
“我不是你老板娘。”孙子期轻飘飘地乜了他一眼,才道:“麻烦送我到南山区的半山园。”
潘彼得咧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明白。”
他开车很稳,也很快,具备了当一个经纪人最基本的的驾驶技术。
孙子期没让他开到别墅门口,只让他在小区街道停了下来。
潘彼得撑着伞替她开门,又把自己手里的伞柄递到她手里,道:“老板娘的雷克萨斯我送去修了,大概明天就可以送过去您工作室。”
“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