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明教教徒大约十五、六个,除着两个站岗放哨的,其余都在抓紧时间休息。当中有个汉子,手提一个四齿钢耙,看模样,倒像是个农夫。原来明教教徒大都来自低层,只因元庭无道,才入教反抗。这人虽是个农夫,却是这帮人首领,此时他望着一地伤员,皱眉不止。伤员都只经过简单包扎,若无药物治疗,只怕过不多久,伤口就会恶化。但元兵追踪甚急,又去哪里寻药?说来还全仗萧别离杀了鞑子主帅,使得元兵乱作一团,才给了他们喘息之机,否则这帮人哪能这么容易脱险。
这时,这汉子抬起头来,忽然耳朵一鼓,猛的站起身来,低喝道:“有人来了。”他话音刚落,便听哎呀两声惨叫,静玄和丁敏君突然杀出,出其不意将两名哨兵杀死。一众峨眉女弟子跟着全都跃了出来,个个手执长剑,将这帮明教教徒给围住了。
那汉子怒喝道:“什么人,竟然突使暗算?”
丁敏君抽出带血长剑,在那哨兵身上拭干净,冷笑道:“来取你们狗命的人。”那汉子啊了一声,道:“你们是峨眉派的。”众明教教徒早纷纷起身,提着残破兵器围作一团。丁敏君冷哼一声,喝道:“师姐,动手罢。”静玄道:“杀。”众峨眉弟子,也不多话,闻言纷纷呼喝一声,各挺长剑,攻了上来。众明教教众,纷纷抵御。乒乒乓乓,顿时斗了起来。纪晓芙眉头一皱,内心大苦,实在不愿动手。丁敏君见她迟疑不动,冷笑道:“怎么,手软了么,还是要姑息这帮魔教奸人?”纪晓芙不愿与她争吵,闻言低头加入战团。但她长剑抖动,却只施三分力道。
那明教汉子举耙架住一柄长剑,喝道:“保护好小主公,寻机突围。”眼见两柄长剑疾刺过来,将耙奋力一横,铮铮两声,弹了开去。忽听己方一声惨叫,原来静玄已是杀了一名受伤弟子。这汉子瞧得大怒,朝她喝道:“臭尼姑,冲我来。”举耙奋力朝她杀去。静玄冷冷一笑,长剑忽的转了个弯,又猛的刺入另一名明教教徒胸口,那人大叫一声,双手死死握着剑身不放。静玄迭的一抽长剑,将那教徒双掌齐腕斩落。
瞧着此节,众教徒一时间激愤填胸,个个喝骂起来。但峨眉剑法确实了得,这八名弟子,又是门中好手,更兼二人配合,攻守兼备,不一会儿功夫,竟又被杀了三人。顷刻间,己方损失数人,那带头汉子目露凶光,已是招招拼命。那小主公被一名教徒抱在怀里,这时身边叮叮当当,兵刃交接,竟被吵醒,一呆之下,哇哇大哭起来。
忽听一声女子叫唤,一名教徒拼死一击,不顾左腹被贝锦仪长剑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将一柄钢叉插在那峨眉女弟子肩头。那女弟子吃痛,顿时跃开战团。另一名峨眉弟子急忙补上缺口,以防明教教徒突围出去。那教徒腹部被划开,顿时连肠子都流了出来,但他悍不畏死,往前猛冲,丁敏君长剑送到,将他刺个对穿,顿时气绝。贝锦仪瞧得秀眉一蹙,微露不忍。
激斗当中,那带头汉子钢耙格开纪晓芙长剑,猛的一挥,打在一名峨眉女弟子腿上。那女弟子吃痛,急挥长剑。丁敏君喝道:“纪师妹,你是要背叛峨眉吗,你不杀他,他便要杀你同门了。”纪晓芙心神一凛,无奈之下,只好朝带头汉子抢攻过去。
若论剑法,这八人当中,当首纪晓芙最为了得,静玄、丁敏君虽是师姐,却也不及她的天姿,灭绝当年对她甚是夸赞,有意传下衣钵。若非出了杨逍这档子事,被丁敏君抓到把柄,哪轮到她对纪晓芙指手划脚。这明教带头汉子武功虽然不弱,但纪晓芙一旦认真,他便抵挡不住,数招过后,肩上、胸口皆中了一剑。众教徒这时护着小主公拼死突围,奈何峨眉剑阵实在难以应对,更兼本来就个个负伤,不一会儿,又死了两个。纪晓芙虽然这时不敢循私,但却也并不真的痛下杀手,出剑总是留有余地。否则,这带头汉子恐怕早就身亡。那静玄和丁敏君却就丝毫没有放过这帮人的打算,出剑辛辣,杀人最多。
这时萧别离早已赶到现场,伏在一棵树后,将个中情景瞧得一清二楚,心道当年小东邪郭襄创立峨眉派,剑法传承桃花岛一脉,果然还是有几分料子。只是这些弟子,浑练不到家,不能将当年桃花岛剑法的精妙之处发挥出来。在他眼中,虽然那纪晓芙剑法颇有灵光,但却也只是可以而已。他见人群中另有一个峨眉弟子,年约二十三、四,长得颇为秀丽,出剑虽然森严有度,规规矩矩,算是有六、七分火候,但总是入手稍偏,并不致人死命。瞧来应是想着这般对一众伤兵下手,实在不算光明正大,余心不忍之故。心道这应是贝锦仪罢。
战到这时,场中只余六、七名明教徒众,那静玄这时已罢手撤出战团,抱剑在一旁押阵。贝锦仪忽道:“尔等投降罢,负隅顽抗何用?”纪晓芙巴不得就此打住,忙道:“就是,你们快快投降,可保一命。”她打定主意只要这帮人投降,无论如何,也要保他们不死。这五六人一面奋力反抗,一面齐道:“宁死不降。”那带头汉子这时已知突围无望,道:“事已至此,我等皆死不足惜,只求放过这个孩子。”纪晓芙道:“你放心,我们峨眉派还不致要杀一个小孩。”那带头汉子似松了口气,他一番激斗,气力用了大半,早就气喘吁吁,若非一口勇气鼓着,早就支持不住。
那带头汉子闻言,似乎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