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雾茫茫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
“你在哪儿?”路随问。
“我在家啊。”
“下来。”
雾茫茫抬头看了看家里的钟,这都晚上十点了,没想到路随居然会去她公寓楼下,“我在半山呢。”
路随那头默了默才“嗯”了一声。
雾茫茫收线之后回过头去就看到柳女士放大的脸,差点儿没被吓死。
“柳女士,你干嘛?偷听我讲电话,这个家里还有没有隐私,有没有人权?”雾茫茫佯怒。
柳乐维心底直摇头,她好歹也是和雾松自由恋爱过来的,中间出过几次轨,最近几年又在重温第二春,丰富的经验告诉她有爱的男女可不是这样打电话的。
“不要被男人的皮相给蒙蔽了。”柳乐维道。
知女莫若母,如果姓陆的长得像头肥猪,你看雾茫茫肯不肯将就?
雾茫茫觉得脸有些发烫,好吧,她的确是被路随的皮相给蛊惑了,本来是冲着可以睡他一睡的目的去的,结果被她突然而来的矜持和矫情给毁了。
可是女人的矜持程度也是分人的。
只有当你希望他能尊重你,觉得你很珍贵的时候,才会祭出矜持的旗子,不过是为了托高自己的底价而已。
雾茫茫自然也有不矜持的时候,在她年少的岁月里,也曾经肆意地挥霍过自己本就不多的热情。
睡觉,睡觉,什么事情睡一觉之后可能就无师自通了。
然而雾茫茫刚敷完面膜,戴上眼罩,准备睡个大懒觉的,就又接到了老苹果的电话。
雾茫茫有点儿不想接,但电话断了之后接着又响了起来,雾茫茫只能认命,拿起手机就听路随道:“我在你家外面。”
其实雾茫茫心底早预料到了。
但大冷的冬天的夜晚,一想着要重新换衣服出去见面,雾茫茫刚才才不愿意接电话的。
雾茫茫在镜子里看了看自己的熊猫绒绒睡衣,舍不得脱掉,才刚刚穿暖呢,虽然不太正式,可是全身半点不露,见自己的男友似乎也说得过去。
雾茫茫拿着手机,趿拉着熊猫头的拖鞋走出门。
穿着一身藏蓝色大衣的路随正靠在路对面的车门上,衣襟敞开,露出里面的衬衣,衬衣领口也是敞着的,这得有多热啊?
见雾茫茫出来,路随朝着她走了过来,眼睛在她身上扫了一圈。
黑白二色的熊猫睡衣,头上还戴着一顶黑白色的小丑帽,冒顶下垂,尖上一个黑色绒球刚好垂在肩头,熊猫的两只黑眼睛又正好落在两边胸上,喜感十足。
路随的唇角微微扯出一丝弧度。
“上车吧,外面冷。”路随替雾茫茫打开车门。
雾茫茫这回没有矫情,在呵气如吐云的寒夜,冷是女人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雾茫茫到了车里总算觉得自己又柔软了起来。
路随看着雾茫茫粉粉嫩嫩的脸蛋,想起刚出生的大熊猫的肉粉色,开口道:“想见你。”
这么直接?雾茫茫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路随的热情。
她明显察知路随的眼神在自己的嘴唇上逗留颇久,她还以为这人要违规,结果居然绅士的什么也没做。
“上次让你考虑的事考虑得怎样了?”路随又问。
雾茫茫诧异地看向路随,她以为他这样的人应该明白,当时的沉默就是拒绝了,不说明只是不想他因被拒绝而尴尬罢了。
但既然路随既然再次开口,足以说明他的认真。
雾茫茫想了想之后,再以淑女般的极慢的语速道:“妈妈说,好女孩儿婚前不能跟男人同居。”
路随忍不住轻笑,这话如果别的母亲说出来还罢,但是未婚先孕,数次出轨的柳乐维女士似乎不是说得出这种话的人,
“那我去跟柳女士说?”路随没有接受雾茫茫的忽悠。
雾茫茫怒,显然路随很清楚柳女士的为人,她若知道,只怕恨不能她和路随立即生米煮成熟饭,挟太子以上位就更好了。
想当初,柳女士可不就很积极地替她谋求与沈庭的相亲么。
至于这次柳女士误将姓路的当成了姓陆的,表现出的理解和慈爱,不过是因为本城姓陆的分量不够她卖女求荣而已。
假使换做路家,柳女士和雾老板梦寐以求的顶层阶级的大门就将向她敞开,雾茫茫很肯定自己的母亲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推出去的。
“那就让柳女士搬去跟你同居好了。”雾茫茫呛声道。
“好吧,随你。”路随败下阵去。
雾茫茫乘胜追击,“太晚了,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儿睡吧。”
路随没说话,只是向雾茫茫的方向侧了侧脸。
刚刚赢了一筹的雾茫茫,不得不照顾一下路随这个输家的情绪,探身在他脸上轻啄一口,然后迅速地缩了回去。
“太敷衍了。”路随似乎有些不满,暗哑的声音让车厢里的空气骤然升温。
他声音本就醇厚里带着磁哑,对着你说话时就像拿羽毛在你耳朵上挠痒痒一般。
看着今晚明显有些求安慰求安抚的路随,雾茫茫忍不住问:“你这次是不是输了很多钱?”
路随看着雾茫茫笑了笑,“怎么可能,我可是有幸运女神的。”
雾茫茫不语,看着路随探身从车后座拿过一个礼物盒来。
“送你的。”
雾茫茫当着路随的面打开包装,里面是一张黄金做的麻将牌,“九万”。
雾茫茫把玩着那枚九万,忽然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