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养伤中平淡的一天,付云蓝合上二十年前的旧杂志,坐在床上看向卧室的门外,瑟利斯特背对着他,正在桌子旁修理着一个电表。
听到付云蓝下床的声响,瑟利斯特马上丢下正在做的事情走了过来:“要上厕所吗?”
“不,我只是躺得太久了,想要起来坐一会儿。”付云蓝撑着床头站了起来,瑟利斯特就架着他的胳膊,扶着他慢慢地挪动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又把被子抱出来盖在他身上。
“你继续忙吧,不用管我。”付云蓝新奇地看着到处都是零件和废旧电器的客厅,受伤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离开卧室,“你真的很会修东西,早知道你的本事这么好,我也不用送你去水电站当学徒了。”
瑟利斯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话,干脆当做没有听到,他把床头的书理整齐了抱过来,放到沙发旁付云蓝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书都看过了吗?我再去收一些吧。”
“就不要为这种事情浪费钱了。”从没被人照顾到这种程度的付云蓝都有些不习惯了。
“可是你会无聊的。”
“只是无聊一点,又不会怎么样。”付云蓝的眼睛四下看着,在柜子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很眼熟的小东西,他惊讶地说,“那是……”
瑟利斯特把那个直升机的模型拿过来:“有人在佣兵团大楼的废墟里翻到了这个,听说是你的,就给送来了。”
那是一个用废金属做的模型,一个对于生存来说毫无作用的东西,以前付云蓝有空的时候就喜欢做点这样的手工小模型,成为新的佣兵团长以后,他就再也没有那个闲心了。
这会儿再看到这个,付云蓝的心情也是五味杂陈,他拨弄了一下直升机模型的机翼,机翼已经变形了,但是依然可以转动。
他笑了笑:“谢谢。”
“你很高兴。”瑟利斯特蓝色的眼睛探究地看着他,“看到飞机模型会让你高兴吗?”
“是的。”付云蓝看瑟利斯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赶紧补充说明,“不要因此就去找模型给我,你已经很辛苦了,不要为了这些小玩意儿花钱了。”
“可你给了我一盒糖。”瑟利斯特说,“也只是为了让我高兴。”
“我那是顺便罢了,在我们干掉的那伙匪徒的营地里正好找到了一盒糖。”付云蓝说,“你已经很辛苦了,我不希望再增加你的负担。”
“我没有很辛苦。”瑟利斯特平铺直叙地陈述道。
因为修东西的时候完全省去了检查故障和走弯路的时间,他一天正经干活还不到两个小时,跟现在普遍过劳的人们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不过在付云蓝眼里事情可不是这样的:“还说不辛苦,你这样没日没夜地照顾我,都多少天没出门了。”
“外面那么冷,我没有必要出门。”瑟利斯特说,“反正需要的东西,都会有人送上门来的。”
正在说话的时候,付云蓝听到有人敲响了房门。
瑟利斯特看了房门的方向一眼,却没有要起来去开门的意思。
“瑟利斯特?”付云蓝不解地问了一声,他刚才似乎看到瑟利斯特皱眉了。
“大概是要饭的吧,不用管他。”
付云蓝疑惑地看着他:“你可不擅长说谎啊,到底怎么了?”
“……是镇长。”瑟利斯特不高兴地说,“他老缠着我,想让我帮他修东西。”
“你要是不愿意就别去吧。”付云蓝说,“不过好歹开门跟他说个清楚,让他一直这么敲下去也不是办法。”
敲门声从刚才起就异常执着地响着,一会儿也没有消停过,瑟利斯特只好过去开门,还没走到门前,敲门声就停了。
瑟利斯特还以为他总算放弃了,回到桌子旁边打算继续干活,然而李捷斯并没有放弃,他爬上了没有花的花坛,扒着窗口往里张望,看到付云蓝拥着被子坐在沙发上,他先是愣了一愣,继而尴尬地笑了笑,敲着玻璃窗打着手势希望他给开个门。
“让他进来吧。”付云蓝觉得李捷斯这样执着肯定是有什么缘故的。
瑟利斯特一声不吭地去拉开了门。
“蓝,你身体好一些了?”李捷斯笑得有些尴尬,毕竟当初死活忽悠付云蓝接下这个烂摊子的是他,付云蓝受伤之后不管不顾不问的也是他。
“是啊,多亏了瑟利斯特的照顾,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李捷斯讪笑着说,“你帮我劝劝瑟利斯特吧,小镇都已经停电五天了,再不修好发电机麻烦可就大了。”
“停电了?”付云蓝惊讶地看着瑟利斯特,明明刚才瑟利斯特还在用电烙铁干活,每天晚上亮的灯也没有停过,“怎么我们这里没有停电。”
“有个拾荒的卖给我一个废旧的军用蓄电池组,我给修好了,里面残留的电量够我们用一年的。”
“但是其他人恐怕连这个冬天都过不去了。”李捷斯说,“老亨特已经把所有能想的办法都试过了,还是不能让发电机再次运作起来,瑟利斯特曾经说过他能修好发电机,但是他不愿意去修。”
“为什么不愿意?”付云蓝困惑地看向瑟利斯特。
瑟利斯特说:“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付云蓝知道瑟利斯特在担心什么,那天闯进家里的流浪汉看样子把这孩子吓得不轻:“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好多了,你看我都能自己站起来了。”
付云蓝的伤口正在缓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