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娆有些怔愣。这宣室殿里,除了那位,还有谁能如此作为?
“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得意的转头,“刘封!”
陈娆嘴角的弧度一僵。
那少年得意洋洋的仰起头,“怎么样?陪不陪我玩啊?”
陈娆如何也没有想到,那个只在传说中听过的皇帝就这样的出现在她面前,还是如此一个……清秀少年。依礼她是该行大礼的,可不知为何,对着这个小人,就是行不下礼。
刘封仰头,虽然个头不及陈娆,却尽量仰起头,努力做出一副傲慢的样子。陈娆看着眼前少年的鼻孔,噗嗤一笑。
刘封故作姿态,却见陈娆再一次笑出声。他放下脑袋,静静的看着那个明媚的女子,不知为何总觉得心下亲切。
他垂下头,有些无奈,“你……不是说你有正事么。可是我能帮的上忙的?”
陈娆心下放松,竟又抬手想要摸一摸刘封的头。举到一半方才反应过来,清咳一声有些尴尬准备将手放下。
刘封一见,却捉住陈娆的手腕,放在自己的头上。他抬头,有些不自在的又侧过脸庞,“阿姐……阿姐摸我的头,我……我准了……”
陈娆一愣,感受着手下柔顺的头发,半响放下手轻笑。
“谢圣上不责之恩。”
他得意洋洋,一脸恩赐的点点头,“阿姐你还没说有什么事呢?”
陈娆想起裴绍的吩咐,上前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裴绍将军命我前来取一样东西。”
说着便将自己手中的那枚令牌拿出来给他看了看。
刘封撇嘴,“阿姐原来你是那个将军的人啊。”他将陈娆牵进不远处的书房,边走边侧身对陈娆说,“阿姐你跟他不如跟我吧,我保证对你非常好,只要你给我讲故事,我绝对不委屈你。”
陈娆有些苦笑不得,却见刘封在书案上翻找。手上的东西见不对便是随手一扔,半响间已是噼噼啪啪扔了一地。
陈娆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小皇帝。按理说这男子十四五岁,虽说年纪尚小,却也可以独挡一面了,他怎的行事如此……孩子气?
“找到啦!”
他书案上抽出一条明黄色的绢帛,大咧咧的就要丢给陈娆。陈娆一惊,连忙双手接下,急急揣好。
陈娆有些惊慌,心里腹诽,听裴绍说的如此认真,怎么这小皇帝如此不放在心上。
正慌忙的揣下那条绢帛,却听远处一阵嘈杂。
“相国大人到----”
拖长的尾音,让书房中的两人脸色刷白。
“相国大人到----”
两人脸色刷白,陈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扯出自己衣袖里的令牌和绢帛,迅速藏到了桌案下的夹缝处。刚收拾完痕迹,却听得沉重的脚步声已然到了门外。
“吱呀”一声,门被宫人打开,陈娆微垂着头,俯跪一礼。高大威猛,面色阴翳的男子,踏着沉重的铁靴,从室外一步一步的走到刘封面前,竟然也不曾行礼。
刘封有些害怕,周围的宫人敛声屏气不敢言语。
梁冀蹙眉打量着一室狼狈,不悦道,“今日皇上可有温习功课?”
旁边一宫人敛声答道,“圣上今日一直在院中用金丸打鸟,不曾温习。”
梁冀有些嗤笑,侧目看着旁边跪着的陈娆,有些怔然。他示意身后一名侍女上前,肃声问道,“可是这名女子?”
那侍女打量她一眼,垂下头,“正是此女。”
陈娆心下一颤,却也不敢抬头。
梁冀默默看着眼前女子,半响才问道,“你是何人?”
陈娆微微垂头,“禀相国,民女是裴绍大人进宫携带的女眷。”
“裴绍?”梁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娆俯着的身子轻颤了颤,轻声答道,“民女陈娆。”
刻意压低的声线清冷婉转,有一种说不清的意蕴风情。刘封朝她一瞥,梁冀听闻也是眉头一松,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裴府那个妙人儿。”
梁冀言罢上前扶起她,“我见过你,你在裴府外的湖边跳过舞。”
陈娆稍稍一退,既不惹恼梁冀,也不失礼仪,她讶然道,“那日将军也在?”
“正是。”他扶起陈娆,“那日我与裴绍在亭中饮酒,借他的光,梁某人一饱眼福。”
陈娆抿唇,但笑不语。
梁冀似乎不经意的问道,“你为何身在此处?”
“本是要去宣平殿的。”陈娆微微有些恼意,“这皇城宫殿竟然外观相似,娆粗粗一看,将这宣室殿给看错了。正准备回返,却误捡了天子圣物,娆是前来归还的。”
“哦?”脸上带笑,殿中人却不敢出声,“何物?”
陈娆翻手,赫然是一枚纯金的弹珠。
梁冀一愣,继而哈哈哈大笑。
“来人!”殿外候着的刀斧手踩着沉重的步子进殿候命,那刚刚上前指认的婢子抖如筛糠,“将那婢子拖下去砍了。”
那侍女哭喊着跪下,不由分说就地磕头,用力之大不过三两下已是头破血流,“相国大人!饶命!饶命啊!是宋大人命我这么做的!是宋大人啊相国!”
两个身着盔甲的武士上前提起她,她却拼了命的挣脱,继续磕头。两个武士将她拖出了宣室殿,在那婢子凄厉的讨饶声中,陈娆愣愣的看着地板上那缕被拉长的血迹。
不多时殿外已是了无生息。两个宫人上前顷刻间便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周围的人脸上表情木然,好像这样的事情,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