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一声上朝,百官跪拜何等威风,只可惜坐在龙椅上的明景帝的心情却不是那么美妙,想到最近一段时间,御史们频频上奏,纷纷谴责太女无德无才,是造成云州大灾的罪魁祸首,皇帝怎么可能会有好心情。
明景帝二十多岁就登基,如今坐在皇帝的宝座上已过三十年,她原本自诩是个明君,就算比不得□□皇帝,比起高祖也好上许多,但随着她年纪越来越大,皇女们的争斗几乎要摆到台面上来,明景帝心中自然愤怒万分。
太女好不好,都是她一手养育出来的,如今并没有大错,御史们便上跳下窜的要让她污了名声,背后是谁不言而喻。若是许多年前,她肯定会使出雷霆手段,让这些不孝女警醒警醒,只是太后过世之后,她也跟着大病了一场,后来虽是好了,身体却大不如前,连带着也少了一分魄力。
当年□□皇帝活到七十多岁,明景帝原本觉得,自己至少也能活到六十多,但如今看来,怕是不一定。
龙椅一直都是冰冰凉的,年轻的时候不觉得,如今坐得久了,便有腰酸背痛的感觉,皇帝冷眼看着下头的大臣们,当年高祖当了四十多年的太女,坐上皇位不到三年就驾崩了,如今的太女也已经做了快三十年,可见太女不急,有些人也急了。
“平身。”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她在位时间长,积威已久,即使如今老迈,每次大朝会的时候,依旧压得下面的人喘不过气来。
站在旁边的内侍总管低着头上前一步,尖声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朝堂一片安静,皇帝冷笑一声,淡淡说道:“既然无事,那边退朝吧。”
话音未落,却见第二排的一位官员出列,却是户部的一位主事,拱手大拜之后才朗声禀告:“皇上,云州赈灾之事,物资具体多少,还请皇上示下。”
皇帝眼神微微一冷,冷笑一声喝道:“只是赈灾,莫非还得事事由朕亲为不可?若是这般,要你们作甚。”
那户部主事连忙跪下三喊不敢,旁边一位户部郎中却出列了一步,低头禀告道:“皇上,非是微臣不作为,而是……最新消息传来,云州州衙的粮仓,是空的。”
即使今年大旱导致百姓颗粒无收,如今还刚刚入秋,没到冬天呢,按理来说云州百姓的日子也不该差到这样的程度。之前顾长洲被押解回京,只说百姓之苦,一半都是因为她照旧强行征粮,现在,居然有人说云州的粮仓是空的!
就是太女殿下,这会儿也额头冒汗,心中大骂顾长洲作死,皇帝的脸色更是阴沉的不像话,这会儿户部尚书却出列一步,拱手说道:“皇上,微臣该死,未能及时上达天听,不过传来的消息只是说粮仓存粮不足,并不是完全为空。微臣已经安排人将赈灾粮食快马加鞭的送过去,绝对不会让百姓无米可食。”
粮仓不足和粮仓为空,这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是谁在里头弄鬼皇帝也能猜到一些,她看了一眼户部尚书,倒是个老好人,在这个位置上多年也没有出过什么大事儿,但整一个户部简直成了皇女们的角斗场,谁的势力都能掺一脚,可见也是个没啥本事的。
想到这里,皇帝忽然冷笑一声,眼神从一个个女儿身上略过,被她看到的人纷纷低头,不敢露出丝毫的痕迹,其实皇女们心中也在大骂,这个户部侍郎并不是她们安排好的,她们确实准备了在早朝上对太女发难,但怎么可能会用这种一看就有漏洞的事情。
一旁的太女太傅张生露出一丝冷笑,下一刻却听见皇帝轻飘飘的说道:“谎报要务,其心可诛,来人,把她拖下去。”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决定了那侍郎的后半生,那侍郎显然也没有料到,下意识的朝着皇女们站立的方向看去,倒是聪明的没有大喊大叫,只是满头冷汗的被拖了出去。
朝堂上的气氛一时僵硬万分,皇帝的意思明确的很,不希望有人抓着这次的事情不放,大臣们也都是聪明人,别管私下里被谁拉拢了,这会儿也不敢再做那出头椽子。
皇帝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又一次问道:“还有谁有奏本。”
忽然,一道人影出列,下头的大臣们纷纷吃惊,原来出列的人不是别人,却正是方才被攻歼的太女殿下。
不得不说,太女殿下为人宽厚温和,在朝臣中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尤其是许多支持嫡长制度的文人,更是以她为首,怪只怪皇帝生了太多的女儿,这些女儿个个出色不说,背后还各有各的势力,这才让太女的境地一日日越发危险。
“陛下,臣罪该万死,此次云州大灾,女儿责无旁贷。”太女跪倒下来,几乎是痛哭流涕,倒是让一群文臣又感慨了一把。
上头的皇帝却是眼神微微一闪,自己的这位太女,旁的本事没有,认错的时候倒是比谁都利落,太女才能一般,皇帝心中不是不失望的。
即使看不上太女这副模样,但既然没有废太女的意思,皇帝自然是要给她几分面子的,摆了摆手说道:“太女何错之有,虽被小人蒙蔽,但胜在知错能改。”
一群皇女眼中闪过不忿,显然对皇帝这般偏爱太女心中不满,却不敢露出分毫。
太女露出感动的模样,抹了抹眼泪,这才举起自己的奏本:“母皇体谅,臣心中欢喜万分,但云州之事,臣食不安寝,昨日乍然想到一事,或许能解云州之危。”
皇帝眼神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