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进入了幻域迷雾的范围了”
满手油污的少年放下了手中的线缆,淡然的看着窗外所覆盖的浓雾,要想进入暴风圈,首当其冲必?突破这道让前人铩羽无数的幻之壁障。
当利耶治转过头来,视线马上被横亘在眼前的精密的机械结构占据。
“噹噹”
利耶治伸手轻敲着上面覆盖的银灰铁铠,清脆的金属声顿时回荡在昏暗的空间,一座座冰冷的钢铁巨人正沉睡在这里。
当想起那混乱的雨夜,怒意满溢的少年所驾驭的银色巨兵被骇人的巨刃**的画面,利耶治不禁无奈的摇头发笑。
“可惜了,不过嘛”
利耶治再度抬头望向身前伫立的这座巨兵,整体极具冲击的流线结构给人一种绝对力量的渴望,只待能够驾驭它的主人到来。
这时,舱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少年思考的脉路——
“舰长,刚接到右前方的凰鸣舰的救援信号,船舰的左侧骨扇桨传动结构遭到损坏,导致船体失速下降,要求支援!”
利耶治当起一旁布条简单的擦拭手中的油污,立刻拉开一旁的挡风窗檐,利用瞭望镜向右前方观察。
朦胧的视线中可见大量的烟雾正从凰鸣舰的左侧冒出,从舰船的结构分析那个位置正好是连通中央机动室的。
“让操纵师调整飞行高度,并投放舱底的起拉刚索”
“舰长,难道我们要但外面的环境是不是.,”
投放起拉钢索这就意味着要进行空中助力拉升,但传信官绷紧的神情显然对这位年轻的舰长如此冒险的行径甚为担忧。
“恩,要相信我们的力量,快去把所有的情报传信给古泽团长!”
利耶治坚定的话语让传信官打消了疑虑,作为焰刃战骑的一员,无论何时都要有燃尽自己的觉悟。
“是的,部长!”
传信官转身奔袭出去,利耶治则将眼前的银色巨兵腿部的甲铠重新盖上。
“我的好友,看来我们出师不利啊!”
此时萨缪尔宅邸之内,被紧密的绷带缠绕全身的少年从睡梦中猛然醒来,身下的摇椅依旧缓慢的晃动着,空荡的房间内唯有火炉中徐徐燃烧的橙色焰光,陪伴他渡过这个漫长而寂寒的夜。
“.”
切西尔艰难的侧过头去,仅剩的右眼将目光移至桌上的相框,借由火光能看到那张已然远去的脸庞。
“父亲”
照片里那抹慈祥的笑容对比起平日里那位不苟言笑的冷峻军人,可谓是完全不同的存在。这些年来父亲不仅要将自己一手拉扯大,传授所有技艺,而且骑士团内一切事无大小都亲力亲为,在缺失母爱下长大的切西尔心里,塞萨尔一直是父母亲这双重角色扮演的存在。
可无情的战争终将父亲从他生命中夺走,而那句:“用这种方式结束,或许是女神宽恕我最好的结果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切西尔的手指无意识的抽动了数下,这是因身体长期不活动导致神经间歇性反射。
然而,这是他突然看到照片内父亲的脸容露出一抹邪魅的讥笑,照片内本是死物的形象居然动了起来,一手抽出了腰间那把萨缪尔家相传的长剑——雄狮军势。
“我的孩子,因为你的懦弱而无法承受这世间愤怒的洗礼,才会导致今日这番模样。”
塞萨尔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房间之内,切西尔的右眼球不止的在周围打转,当目光移至火炉上那抹橙色的焰光时,那只被刻意掩盖在记忆中的眼眸缓缓凝聚在焚烧的木块上飘散的火粉之内。
橙色的眼眸将火焰拉长,迅速的掠至他身前将地下的摇椅缠绕起来,内里那道黑线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与他的右眼对视。
“看到了吗,这就是现在的你”
眸子带动拉长的火舌将切西尔的右手臂拉动起来,并未痊愈的肌体顿时产生强烈的应激反应,撕心裂肺的痛感让切西尔不止的大叫起来。
“对了嘛,在大声点,让这个世界都能听到你痛苦的喊声!”
眸子操纵着火舌继续加大缠绕的力度,这次更将切西尔受创最为严重的胸口勒紧,重压的痛苦使其窒息般麻木了身体传来的剧痛,不止的挣扎喘息起来。
此刻,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全身仿佛沉入了冰冷的海中,蚀骨的寒意让肌体的灼痛渐渐麻木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切西尔稳稳的落到一条混黑河道上。
“这里是”
突然有两个身披黑色破败长袍,一个手持锈蚀巨索,另一个手执灰质巨镰的人从远处迎面往自己走来。
“受索之人,吾等将伴你走完最后一程。”
无机质的声音从那被兜帽覆盖所不见的空洞脸部透出,随即那条锈蚀巨索便将切西尔的四肢所套上。
“我们走吧”
跟随在两个虚灵背后,切西尔缓步的向前走去,每走一步,他都会感到内体有某种东西被抽离出来,而那套在四肢的锈蚀巨索也在不断的变轻。
切西尔观察着四周,灰色的色调构成这个世界的基盘,空寂的让人绝望的气氛让内心所压抑的东西不止的涌现出来。
“嗯.怎么停下来了?”
执持巨索的虚灵转身望向停下脚步的切西尔。
“这里条便是通向往生,将一切遗忘并重塑的不归路,冥魂止水么?”
“很多来到这里的人都会问这个问题,你既然知道,那就继续走吧”
手执巨镰的虚灵将巨镰往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