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到风雪中疾奔过来的两个人的气息,陈天默露出了一个冷笑。
“你放心,可以让他们不插手。”苏谨修完全明白这一个冷笑的意思。
两个人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然而冥主陈天默并未因为两个人的到来产生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再来多少人,都与他并无干系一般。
不过正在赶来的这两个人是谁,倒是距离很远就感知得一清二楚。
关明彦,并没有正式地交过手,但是,这小子一看就满腹心计,刚刚蓄势待发的一招也十分诡异,有些摸不着头绪。而另外一个人的气息,陈天默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也有一些浅淡的印象。
似乎是某一支逃跑的部族,被追上的时候,就是这个人,说服了整个群体,保住了他们的性命。
印象不深了,但是却能记住他说话时的语气和样子,言辞极为朴实在理,让人不得不接受。那时候陈天默破天荒地想,要是多几个这种人,没准一些部族就没必要费劲地去血洗了。
来的两个人是同一种类型,靠头脑而不是靠力量取胜的。这种人,陈天默很讨厌,也并不放在眼里,因为他们秒杀起来十分容易。但是在现在的状况下,这种喜欢设陷阱埋人的家伙在旁边捣鬼,像嗡嗡乱飞的苍蝇一样,可就真心让人烦躁了。
因为作为对手的血帝苏谨修,正儿八经地交起了手,居然是出乎意料的难缠。
苏谨修的续航力比一般人高,这是众所周知的,而且苏谨修的战斗节奏就是那样,诡异、多变、取巧,这样的战术最容易把敌人拖垮。所以陈天默上来就击破了他的节奏,开始逼迫他与自己拼血。
拼着两败俱伤,用自己身体的强度压制他,看谁能撑到最后。这就是陈天默专门用来对付苏谨修的方法。
这是一种残酷的战斗方式,无论对敌对己都是。这需要ròu_tǐ极强的素质,对于疼痛的耐受力,对于肌体损伤的范围操控。甚至对于失血量和失血速度的控制。
然而陈天默的风格就是这样,如果他认为这样可以赢,那么这个过程是怎样的都会去做。在战斗的时候,他是全情投入的。他并不需要作为王者的觉悟,也没有肩负重担的感觉。已经征服的一切,并不是自己要去庇护的东西,他们都不过是工具和枪。
唯有胜利,是绝对的。
但是苏谨修不一样,他的行为和他的经历是矛盾的,这种矛盾本身就代表着脆弱。而他还同时给自己套上各种各样的枷锁,那些枷锁足以令他在做任何事的时候都免不了瞻前顾后。
而且就算苏谨修的身体素质再强,也不可能比自己更强了,这是陈天默的自信。
所以,这是战胜苏谨修最好的方法。
但是。战斗持续到现在,陈天默第一次对于战局产生了一丝疑惑——眼前满身是血的苏谨修,居然始终在坚持着,并没有显露出不支的样子。
如果这样继续下去的话,结局居然是难以预料的,苏谨修能够耐受得了这一切的话,那么凭借念能续航力,被拖垮的反而很有可能是自己?
然而整场战斗,明明是以自己选择的战斗方式和节奏,丝毫不差地进行着。
现在正再次贴身攻过来的苏谨修。身上至少已经中了六枪,甚至有一处枪伤是un造成的,子弹射入身体之后扩散而形成的浸润伤,应该带来了相当严重的内部伤害。苏谨修原本就白的皮肤因为失血显得更白。几乎与天空正在飘落的白雪一样。
然而他的速度几乎没有降低过,手中一双刀的凌厉也看不出半分的削弱。
陈天默闷哼一声,腰上又冲了苏谨修一刀。他左手的手枪已经打空了子弹而被丢弃,现在他身子一拧,左手军刺同样狠狠地在苏谨修的胸口划过,撩起一大片血花。
竟然……赢不了!
苏谨修的话里没有任何讥讽的意味。他只是简单地说:“可以让他们不出手。”
苏谨修仍然在看重着两人之间那个关于单打独斗的约定,看重着他陈天默给出的一个承诺。
而这个承诺涉及的,是钢铁冰河的一支算不上强大的部族,根本就与苏谨修没有多大的关系。
真是荒谬,这个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陈天默向后倒跃两步,提起un,指着苏谨修所在的方向,动作却停了下来。
一支枪,即使是指着自己,它会不会开火,一个七阶的人自然是感觉得出来的。
所以苏谨修也止住了自己的动作,任凭陈天默用霰.弹枪指着自己。
“这一场,算我输了,你想要的,答应你。”冥主十分干脆地说。
苏谨修对于这样直白的表态丝毫没有感觉到意外,只点了点头,说:“那就一言为定,你可以走了。”
陈天默是个干脆的人,他心里明白,这一局,再打下去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
到目前为止,没有占据上风,那就相当于是处在下风了。
那两个人来了,就更麻烦。虽然陈天默想走的话,就算是苏谨修和那两个人联手也不可能拦得住,但是,那会付出极大的代价,非常划不来。
到那个时候,哪怕是苏谨修想看重赌约,还想打下去,那个叫关明彦的魅也绝不会听他的。那个魅给人的感觉很糟糕,他是那种会千方百计落井下石的人。
最可恨的是,如果这个魅决定落井下石,对他的行动则必须存着十二分的小心。他很弱,但他十分危险,这就是陈天默的直觉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