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水从挂在墙上的圆形蓬蓬头下倾泻而出,慕楚忍着瑟瑟抖动的身体努力展开着双臂站在花洒之下,让冰冷入骨的水刮过肌肤。
此时正是阳春三月,春寒料峭。
深夜里的温度和白天完全就是天差地别,处在两个极端。
仿若置身于地狱的感觉让她几乎夺门而出,要忍耐,慕楚警告自己!若是找不到一个好的理由来推脱明天的订婚典礼,那么自己就只有认命的参加。虽然以后的日子还是很长,就算是和秦浩天订婚了自己以后也还有很多的时间来慢慢洗刷关系。哪怕只是一个徒有其表的订婚,慕楚也不愿意将就。
而父母对这门婚事虽是很反对,但是碍于自己,他们也都勉强赞同。若是自己此时此刻告诉他们自己要反悔,那让自己父母在邻里还怎么抬得起头来?自己一直以来和秦浩天虽说不上亲密无间但也都相安无事,这毫无缘由的唐突悔婚谁能接受?
再说,自己现在可不是个好打发的人,别以为分手就能够撇清他前世对自己所犯下的罪孽,这次自己要让他处处对不起自己,还要在他松懈的时候来个致命一击,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打定主意,因此订婚不能取消,但是也不能够参加,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借生病的缘由拖延!
慕楚在花洒下面足足站了十几分钟,脑子里面闪现的全是自己将要走的棋,要让他身败名裂,但是也不能怀疑到是自己。而他的家人么,若是对自己避而远之,自己还能考虑放过一马。若是他们还是像前世一般贪婪不知进退,步步紧逼,那别怪自己下手狠!
觉得脑子已经开始晕乎乎的,四肢开始乏力,慕楚这才伸手关掉开关。
迈着虚软的步子移到一旁,慕楚拿起衣架上的浴巾就把自己围了个严严实实。
慢慢走到床边,换上刚才那件睡衣,撑着身子吹干了头发这才慢慢爬上床。
为了制造自己是感染了风寒的假象,慕楚被子也没盖,躺在床上滚了两圈之后就慢慢阖上沉重的眼皮。
整张床显得有些凌乱,慕楚四仰八叉的躺在上面,一张巴掌大小的瓜子脸略显苍白。白炽灯光明晃晃的照在慕楚身上,反射出一层薄薄的晕光。
夜更深了。
月色如梦似幻。
温度骤降。
窗外的春风带着几分料峭缓缓吹进来,床边的窗帘被风吹的扑棱作响。
整个房间里面亮如白昼,但是慕楚的心却是沉如浓墨。
……
订婚时间是在早上十点,薛迎和慕明一大早就起来忙里忙外。
不管是着装还是礼品,慕明和薛迎都严律要求自己做到一丝不苟。
自身的穿着彰显着自家的家底还有自己女儿在自己眼中的地位。秦家虽然算是不上是大富大贵,但是早年秦浩天老爸自己做生意积攒下来的家底还是不容小觑的。即使自己的女儿在自己的心中无人能及,但是为了避免以后楚楚嫁到他家受委屈,慕明夫妇都觉得不管是订婚还是结婚都要办的风光。
关于红包则是根据远近亲疏来决定,近亲的红包包得比较厚实,而远亲却是相较之下略显薄弱。慕明做这一切的思量也是根据人之常情来拟定的。
现如今慕明夫妇已经忙活了两三个小时,从黑灯瞎火忙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但是令夫妻两个感到奇怪的是,一向愛秦浩天并对订婚期待许久的楚楚到现在怎么还没有动静?
薛迎疑惑的看了眼身旁站着的慕明,脸上带着不解询问道:“这楚楚怎么还不起床?”
慕明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抬头看了眼墙上的壁钟,的确已经不早了,现如今已经到了八点。但是慕楚那屋子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沉吟半晌,迟疑道:“去敲门试试。”
薛迎闻言身形一顿,脸上的表情带有为难的神色。平时慕楚很看重个人隐私,她不进入别人的房间,也要求别人不能进她的房间。平日里慕名夫妇从未迈进过女儿的闺房,现在慕明这么一说,薛迎自然有些踟蹰。
“事有轻重缓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顾忌!”一紧张,慕名声音不由得就抬高了音调。
薛迎吸了口气,点点头,说得也是。
想通之后,瞥了眼慕明,薛迎拔腿就朝着里屋小跑而去。
站在门前轻轻的敲了下门,薛迎侧耳贴近房门,却没有听见半点声响,还以为是慕楚在赖床,耍小孩子心性。抬手加重了力度叩门:“楚楚,时间不早了,你起床了没?楚楚?”久久得不到答应,薛迎的声音也变得焦急起来,急忙到门口那里慌张地说道。“慕明,快来看看,楚楚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客厅的慕明听到薛迎这样一说,只觉得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焦急的跑到门边,使劲的捶了捶门。
但是屋子里面还是风平浪静,静得都能听见房间里面从窗子外灌进去的呼啸风声。慕名眉头紧锁,十分焦急,伸手掰了一下门把,打不开。门是从里面往外反锁的,况且慕楚又把备用钥匙霸占着。
薛迎站在身后跟着心慌。
慕明伸手把薛迎揽到一边,退后几步,向前冲去。
来来回回撞了几下,门总算开了。
两人先后焦急的跑进去,只见慕楚一脸绯红的躺在床上,鼻息粗重。
薛迎大惊失色,急忙冲过去伸手探在她额头上,一股灼热烫得薛迎急忙缩回手。“好烫!”再把视线移到她的身体上,只见慕楚露在外面的肤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