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一碗馄饨功夫,陈卫星却做了个重大的决定,一定要找机会干出一番大事业。
他与宋厂长走出馄饨店,踏在县城大街的石板路上,说笑的声音高了八度,信心充满了整个胸膛。
宋厂长交待他,先安心把分厂的事做好,过了年,有了钱,就看看有什么更大的事情可做!自已过年也回去打听一圈!
陈卫星作保证说:“孙建平是自已的哥们,起步早,赚钱快,应该挺有钱,估计做大点生意,钱不是大问题。”
宋厂长尝到了两家分厂开办的甜头,想不到思路这么重要,所以他也想到应该步子大一步,找点生意来做。
话说县副食品厂的生产,毕竟引起了县里的注意,因为当月的企业税收,又翻了一番。县财税局长把这件事报告了县长,估计说县副食品厂,又有什么新的大动作,产量又是整整升了一倍多。
县长责成工业局、农业局与工商行政管理局调查此事。当三位局长亲自出马,来到县副食品厂时,宋厂长不在,但赵卫国却在厂里管理。
郭局长问门口老伯,说:“宋局长怎么不在厂里啊!最近没有什么生产任务嘛!怎么工厂这么繁忙啊?!”
老伯一听说没任务,又是领导到了现场,赶紧说自已不知晓这些事情,说:“我进去报告一下,让这里的生产负责人出来。”
一个健壮的青年人从分厂的生产车间里走出来。三位局长一看,不认识,这又是哪来的工人,黑黝黝的皮肤,不象是城里人。
沈局长偶尔有下乡的习惯,又住在戚卫镇,虽然没见过赵卫国,但见过孙建平与陈卫星,觉得风格好熟悉,于是问道:“不认识嘛,你又是哪位?!”
赵卫国客气地说:“各位领导,辛苦了,我们车间正在生产,不知道各位领导的到来。我是这个分厂的负责人,姓赵,名卫国,叫我小赵好了。”
“分厂?!”郭局长有点奇怪,“分厂不是在球山村嘛?!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那个孙建平呢?!”
赵卫国原以为,这条生产线改为第二分厂,县里应该是知道的,宋厂长肯定汇报过,但眼前这情势,分明县里不知情。于是赶忙解释道:“这是第二分厂,球山村是第一分厂,两个分厂的协议是一样的。”
沈局长道:“嘿,这个老宋,怎么越来越滑头了,知道把不用的第二条生产线也给弄成分厂了。这么说,你们生产的糕点,也供应东沙与西沙啰!”
赵卫国不敢隐瞒,只道实情:“东沙与西沙,是县里实验点,只有第一分厂供应。这里的第二分厂呢,只是供应给县里其他村民的小火轮,由他们自已去分配。”
沈局长一愣,道:“这又是哪门子的分配办法,村民难道不用掏钱?!”
赵卫国说:“他们是按出厂价,从我们这里拿货的,沿着村庄叫卖,以低于供销社的价格,卖给沿路的村庄。”
“这个真新鲜,象是现在的农民卖菜一样,这是流动的麻雀点嘛。”郭局长看着其他二位局长,道:“这个到底允不允许啊!”
沈局长说:“农民卖菜品,副食品,从来也不用工商登记管理的,如果在菜市头卖,最多给个菜市场管理费。这个既不是商店,也不是小企业,顶多算是个农副业嘛!不允许也没道理嘛!”
农业局长道:“郭局啊!这个副食品厂,倒是现在搞活了,创收得不错啊!我看这个经验值得推广啊!把国家的资产盘活了嘛!”
郭局长道:“是啊,对于负利润,又不能起死回生的,除了工人安置比较困难外,还涉及到国家资产的浪费嘛。”
沈局长道:“我们这些小地方自已搞的小国营乡镇企业啊,现在县里考虑一些企业关停并转。关闭,停业,工人就是下岗没事了嘛;合并嘛,好企业又不肯与差的企业合并,搞不到一起的,硬性合并,又挫伤好企业的积极性;转让或转产嘛,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啊,没有利润哪家单位要转让过来啊,转产呢,更是难上加难,主业都做不好,到哪转产去。”
三位局长认为,企业自谋出路,改变经营思路,只要为国家做贡献,保全国家资产,还倍创税利,这是大好事。
郭局长甚至认为,应该开个工农业企业大会,应该把分厂模式的五个统一,在县下面的乡镇企业里推广一下,搞活乡镇企业。
赵卫国送走了三位局长,正与看门老伯谈着虚惊一场的事,就看到宋厂长骑着自行车,座位后乘着个陈卫星,屁颠屁颠往厂里来了。
还没到厂门口停稳,陈卫星就跳下了车,叫道:“刚才我远远看到,好象是县里的吉普车唉,在我们厂门口开出去的吧?!是不是有什么事被查了吗?!”
“是县里的三位局长,刚才调查我们厂,没有任务期间,怎么还在正常生产的事!”赵卫国很淡定。
宋厂长说:“三位局长,怎么突然关心起我们生产的事了?!不对,我得去一趟工业局和工商局。说不定有什么新政策,我们得关门了!”
“没有的事,他们说还要推广我们的经验呢!”赵卫国显得有点自豪,“几位局长亲自讲的!”
宋厂长还是不放心,推着眼镜架想了一会,还是掉转自行车头,匆匆地骑走了。他要到县里找沈局长先谈谈,然后再到工业局的郭局长那儿汇报第二分厂的事。
陈卫星却显得很高兴,把赵卫国拉到一边,笑道:“卫国,你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