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走出草棚,阿烟想想还气呢。那男人只当这是夫妻间开个玩笑,可她却是真恼了,一时恨他这言语里对自己充满了亵.渎,二是勾起一桩心事。当年自己带着沈越躲到乡下小镇子里,这日子过得清苦,她每天起早贪黑的劳作。可是即便如此,也有些人总是风言风语的,把她比做山间的妖精,自然也有些浪荡子跑过来用不入流言语来说她。
因为这个,沈越气得不轻,小小年纪跑去跟人打架,回来后鼻青脸肿的,膝盖上都是血。
从那之后她是任意糟蹋自己的容貌,又恰逢一件事儿,逼得她一刀下去容貌尽毁。
这一切想来,其实都是无奈,如今重活一辈子,自家男人竟这样说自己,她心里自然是不痛快。
有了这一番不痛快,她晌午的饭也不给他做了,只吩咐丫鬟们道:
“随便给将军做些吃食吧,我今日累了,先四处走走。”
如今天暖和了,山里空气清香,那边山后头有一片草林子,上面的草坪老厚一层,其间又有林间鸟儿叽叽喳喳,翩翩蝴蝶四处飞舞,真是一块散心乘凉的好去处。
可怜这边萧正峰一生征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却不曾想被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女人给拧了那么一把,伤在要害,好半天回不过神来,一时看着那人就此无情离去,咬牙道:
“你这女人,若是真把我这里伤了,以后谁还来疼你!”
这萧正峰疼痛之余,不免想着,或许今晚不再疼她,总是要让她知道独守空房的滋味,她才知道凡事儿要小心呵护,再不能一气就给人拧那么一下子,可真是受不住啊!
不过想是这么想,等到小丫鬟荼白送上来午膳,却不见他那可人疼的小娇娘时,他就开始皱眉了:
“夫人呢?”
荼白在山上这些日子经过了青枫等人的调理,人也渐渐机灵起来了,听到这话,便道:
“我瞧着夫人今日心里不痛快,在那边山坳坳里坐着呢。”
萧正峰一听越发皱眉了,沉声道:
“虽说这里有将士们在附近,不会有什么猛兽饿狼的,可是夫人一个人在那边总是不妥,怎么就让她一个人过去了?”
荼白见萧正峰颇有些责备之意,马上就怕了,缩了缩脖子道:
“夫人不让跟着,我也没有办法啊。”
萧正峰放下手中笔,黑着脸道:
“先把午膳温着,等夫人回来一起吃。”
说着时,已经起身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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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路出来,走到了那处山坳的草坪上,却见阿烟一袭烟色薄衫子坐在那里,一个纤细孤寂的背影,手里随意拿着一个什么萱草正揪着。
他走过去,挡住了暴晒过来的山里日头,半蹲在她面前。
“还真生气了?”
他低头审视着她的神色,却见那脸上淡淡的,倒是有点像当初还没嫁给他的那个时候,见了他爱答不理,疏远冷漠得紧。
他越发低头下去,好声好气地哄道:
“别气了,确实是我的不对。”
此时的他,已经忘记了刚才发下的矢志要她尝到床榻上被冷落滋味的宏愿。
阿烟却是连看都不想看这个人,仰脸望着远处起伏的连绵山脉。
萧正峰见她不搭理自己,便觉得空落落的,于是叹了口气,放下心中想着的那些军中大事儿,也陪着她坐在那里:
“这里空气好,草坪也厚实,不扎屁股。”
其实此处实在风景如画,无奈萧大将军坐下来后第一个想到的是这里的草坪干软舒服,不会弄疼了他家阿烟的娇软小屁股。
阿烟听着这话,真是愈发气恼,想着这人既然过来,不哄哄自己也就罢了,却说这话,她低哼一声,扭过脸去,咬着唇看远处。
这里长着苍松挺拔,透过那油墨重彩的绿色,有山风微微袭来,带来阵阵花香,其间还有远处山泉水的清冽味道。仰起脸来看天上,有鹰击长空划过碧洗蓝天,阳光正是璀璨的好时候,白花花地照下来,照得人睁不开眼。
偶尔间有蜜蜂蝴蝶什么的飞过来,也不怕生人,就这么落在他们旁边的草地上,蝴蝶翅膀一张一合的优美。
这么大好的风景里,这男人说话却是如此的糙。
如此做了半响后,萧正峰斜眼看一旁的女人,小心翼翼地道:
“还生气呢?”
阿烟闷头看了半响,也不见他理自己,如今他这么一说话,顿时扭过脸去,重重地娇哼一声。
萧正峰见她爱娇的小模样,不免低哑笑起来:
“乖,我说话是不对,这每天和将士们在一起,难免学了一口的粗话,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等以后不打仗了,天天在家里陪着你,读读诗词歌词,学学锦绣文章,到时候必然能文雅起来了。”
阿烟低头委屈起来:
“以前你没娶我那会子,不是刚从边疆打仗回来吗,那个时候也没见你说话这么难听,还不是小心翼翼地供着,装作谨慎守礼道貌岸然的模样?如今嫁给你了,也就不当回事了吧?今日我还年轻,颜色也好,你便这么埋汰我,将来若是我年老色衰,你又把我当什么?”
她越想越觉得难受:
“你这话,哪里像是对自家夫人说的,若是让别人听到,别人怎么看我?”
萧正峰原本不过是一个玩笑话罢了,哪里想到女人的小心眼比针尖麦芒还小,竟惹起她这么多想法来,此时看着她眼圈儿都红了,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