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烟听到是萧正峰,僵硬地抬起头来,勉强扯出点笑:
“糯糯跟着聆凤二皇子出去了,我觉得有些无聊,便随意坐在这里,也没什么事。”
萧正峰眉毛动了下,显然是不信的,不过也没拆穿她,只是挨着她坐下来,抬手握住她的手:
“这两天天气凉快些了,等我公务稍微清闲些,就带着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可好?”
阿烟摇头:“身上倦怠,也没什么心思。”
萧正峰听了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扬眉笑道:
“莫不是这几日频了,让你又怀了身子?”
这话一出,阿烟心思总算是从刚才的事里牵扯出来一些,别了他一眼:“没有!”
其实他倒是说得没错,以前他总是忙,两个人的房中之事难免减了,再说她也是想着年纪大了,儿女眼看着都要成人了,也就能少则少。如今呢,虽说他来到这宣阳依旧是忙,不过到底比在燕京城少了许多要操心的,这样倒是省出一些时间来陪着她。
他原本就是个贪吃的性子,更兼那一日两个人一番交心后,越发觉得彼此之间情意绵长,他便开始一发不可收拾,总喜欢陪着她在榻上胡混,而且他如今越发长了能耐,一夜最多一次,可是一次却要很久很久,有时候都到后半夜了,他自己第二日精神百倍的,跟吃了补药似的,倒是把她弄得疲惫不堪。
萧正峰其实是看她不高兴,特意逗逗她而已。没敢说的是,自从她生了第三胎,说是实在不想生了,自那之后,他服了不会让女子孕育的药物。特意问过御医,对身体倒是没什么妨碍,只记得三个月再续服一次就可以了。
当下萧正峰抬起手,替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啧啧地道:“好好的,一个人在家哭鼻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怎么委屈了你呢。”
阿烟知道他是变着法逗自己呢,当下心里松快了一些,干脆就那么偎依着他。
他身形宽厚,这么靠着就觉得舒服。
萧正峰看她情绪好多了,便随口提起来:
“我瞧着这几日糯糯还挺喜欢和沈越一起玩呢,倒是把二皇子弄得不快。”
阿烟想起这个,拧眉道:
“二皇子性情内敛,平时也只是看着,嘴上并不说,不过那意思里,倒是对沈越很是提防。”
萧正峰朗声笑了:
“糯糯还个小孩子呢,倒是引得个二皇子这般牵挂。只盼着长大了后,别跟你年轻时候似的。”
阿烟白了他一眼后,却是不免问起:
“你觉得沈越对咱糯糯抱着什么心思啊?”
萧正峰唇边笑意渐渐收敛,冷道:“管他什么心思呢,反正得离我糯糯远点!”
阿烟轻叹,其实也只是问问罢了,她哪里不懂这个呢。
当年沈越的眼神那么阴暗,可是看到糯糯的时候,就仿佛阳光照进他的眼睛里。那个时候她曾经有过冲动,想着向萧正峰提起来。
糯糯的命其实是沈越救的,糯糯能让沈越摆脱心底的阴暗,如果沈越肯等,那么将糯糯许配给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那个念头真得只是转瞬即逝罢了,作为一个母亲她到底是自私的。
她也没有权利去为那么小的糯糯决定什么,更不能强求沈越什么,顺其自然地看着,看了这么些年,沈越已经是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拉回来的了。
时至今日的沈越,自然更是不可能和糯糯有什么了。
她坐在那里,遗憾一下,想着当年如果如果,也许现在就不一样了。
萧正峰仿佛看破了她的心思,却是忽然道:
“沈越对你有恩,救了你和糯糯,这个我知道,也记得。如果有机会,我也想报答他,不过他现在这样,我们也没法帮他。路都是人自己走出来的,他心里有执念,自己看不破,凭着执念非要如何,难道你我从旁就能替他改变吗?”
人如果自己想不通,那外人怎么劝说也白搭。
如果沈越性命有危,他自然是义不容辞,可是这男女夫妻之事,他却是无能为力。自家糯糯才多大,还是个小娃呢,难道就将她许配给那个能当爹的二手货?呸!
阿烟苦笑:“我何尝不明白你说的话,他也说,我和他道不同不相为谋,本是歧路,为何我偏要去扯他。可是你也应该明白,我和他自有一番渊源,他若不好,我心中终究是牵挂,不能自在。”
萧正峰叹了口气,拍了拍阿烟的脸颊:“你哪里知道人家,也许人家乐在其中。”
要他说啊,现在满燕京城找不出第二个像沈越这样让人羡慕的人。
你看那个尊贵的公主阿媹,简直是恨不得跪在他面前去添他的脚丫子呢。
你见过哪个公主主动帮着自己的夫君纳妾了吗?又见过哪个正妻主动去看望流了孩子的妾室吗?
燕京城的所有男人几乎都在敬佩沈越的训妻有方呢!
阿烟听着这话,不免无奈,想着他倒是和沈越说出同样一番似是而非的道理来。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可是阿烟却知道,沈越那个样子,又有何乐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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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宣阳诸事已了,萧正峰命人收拾行囊,准备离开宣阳回去燕京城。谁知道这一日忽然有边疆快马前来,却是萧正峰心腹左庆南派来的。
这个左庆南昔日也是跟着萧正峰征战的,当初并不显眼的一个校尉,这些年被萧正峰一路提拔,如今在西北边疆戎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