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一看,等有人打扰时我再往}
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真是不同一般的感觉,这个世界上知道自己的生命还有多少时间的人有几个?或许在这么一刻自己才算得上真正能掌控自己的生命了。
命运,大概就是你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的那些东西。
背靠着栏杆,闭上眼。
好冷!还没有人来吗?在这样的时候,她还真是想和人说几句话。
“喂!”
嗯?真的有人。转过去,却仍然只是偶尔的几部车开得飞快,也不会注意在这桥边外侧还有一个想要跳下去的人。
“这里。”
扭头看了看,声音仿佛从自己的脚边传过来。
“你在哪?”
“在你脚下。”
真的是在脚下,这让她吓了一跳,开始她以为这桥是两层,下面是用来维修的桥廊,那人在下面,自己看不到他,要看到就得把头伸出去。
夏承浩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有种特别熟悉而亲切的感觉,可无法肯定她是谁。这个星球上有着太多嗓音相同的女人,只不过现在桥面上的人应该与其他人不一样。
但更令他惊奇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右边有一只脚伸出来向他打个了招呼,这让本来就有些发抖的她更加的毛骨悚然。
没错,一只脚伸出来和他打了个招呼。而自己正踩着他的脚底,刚才还以为是地上突起的石块。现在的脑子有点乱,这样的人是不是应该去报警救人,可自己明明是来自杀的。
慢慢地蹲下,从栏杆到桥边只不过是一尺的距离,他看到了那个人倒挂在桥边上,只有脚面勾在桥面上。
很诡异的感觉,难道是吸血鬼?
反正自己也要死了,看不到那家伙的脸,只看到有点破旧的鞋子,准确的是鞋底,没错就是鞋底。
“你……,你好。”很小心的问候,像是小时候对着黑色的橱柜里的神灵,绷紧自己的神经的那种问候。
“不好!”
“你……,你怎么了?”
“我的头很痛。”下方传来的声音在风中变得隐约而怪异。
“那你为什么挂在这里?”
夏承浩回答说:“因为我的头很痛。”
“为什么不去医院?”
“哼哼!让他们把我的头切开?那我不是死了吗?”
“你是吸血鬼吗?”
“不是,为什么这么问?”
“我听说吸血鬼会像吸血蝙蝠一样挂在洞里。”
“哦!”
“你是不是一头痛就把自己挂在这里?”
“有点效果。”
女孩似乎很担心这个男人,也许是出于某种好奇:“你不怕掉下去吗?”
“不会。”
“我打扰你了吗?”
“有点。”很简单却十分直截了当的回答,没有半点儿客气,却也听不出很反感。
“我是来自杀的。”
男人依旧是那个倒挂的姿势,无动于衷地回答说:“猜得出来。”
这样的情景当然是来自杀的,可一个陌生人的自杀对于夏承浩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在他面前死去的人太多,好友,恩师等等,都无法挽留,何况现在是一种完全不相干的人。
“我是因为失去了生活的信心。”
“听得出来。”
女孩嘴角动了一下,“真的吗?”
“嗯。”
“我觉得我的人生很失败。”
“嗯?”还是这个字,只是男人变了一种带有疑问的语气。
“从小受人白眼,也没有得到过奖励。”
不是夏承浩不想回答,而是头痛加上进入了重启模式后的不适应状态,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能进行最为简单的回应,“嗯!”
“我很没用,所以他们给我起很难听的外号……”
“嗯!”
“我觉得我的没有人喜欢我,他们大概无法接受像我这样没有父母的孩子,所以最终都离开了我。”
“嗯……”还是这样。
“你到底听没听我说?”
“嗯。”
那声音好像大了一点,不过也可能是错觉,但无论怎么样还能要求一个倒挂在桥底下,下面就是几十米悬空的人像个心理医生一样和你亲切聊天,已经是很不错的结局了。
“偷偷地喜欢过一个男人,以为他也喜欢我。结果却并不是这样,他一去不复返。”
“嗯。”
“我其实生活得很不开心……”
“嗯!”男人似乎只会这一个字的回答。
“你过得开心吗?”
“嗯?”
“我问你过得开心吗?”
“你觉得呢?”
“深更半夜这样挂在桥上的人,多半是不开心的。”
“嗯。”
“人为什么总是不开心呢?记得当年在孤儿院的时候,都比现在开心。”
“嗯?”
“我想大概人生就是不开心的,听说孩子们生下来都会哭,应该就已经知道自己会过得很痛苦。为什么孩子们会知道?是带了上辈子的记忆吗?”
“嗯。”
她小心地坐了下来,用手绕过栏杆一只脚伸了出去,像是小时候坐在花园的护墙上看着外面的世界。只是现在只看到远方的星光和隐约的云彩,今天就连星星都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不知道死了的感觉怎么样,你知道吗?”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任夜风从发丝之间吹过。
“你当然不知道了,你也没死,当然不知道死了之后怎么样。死的人也不会回来跟我们说他过得好还是不好,开心还是不开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