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此次和氏璧之争,石帆与寇仲早就打定主意要将其夺来,光是和氏璧中所蕴含的异力就足以让几人功力更上一层楼了。
石帆如今已然踏足伪大宗师,便是比之宁道奇等也只是相差一线,得到和氏璧,石帆有信心能够与当世三大宗师鼎立,到那时,即使面对整个倾向于李世民的慈航静斋等都怡然不惧,哪怕梵清惠会拉上宁道奇作为打手也一样!
小酒馆中,石帆、徐子陵、跋锋寒三人正凝神细思和氏璧之事,忽然,足音渐近。徐子陵凭足音竟在心中浮起李世民龙行虎步之姿,石帆与跋锋寒也是一震,均是抬起头看向来人。
只见一人头顶竹笠,垂下遮阳幕,身穿灰布衣,正笔直朝他们走来,脚步轻巧有力,自有一股迫人而来的气势,慑人之极。
徐子陵收摄心神,沉声道:“秦王请坐。”跋锋寒与石帆都是心中一动,天下能号称秦王的,也唯有那一位了。
那人微一愕然,才在徐子陵对面坐下,脱下竹笠,露出英伟的容颜,大讶道:“徐兄是否能看穿小弟的脸幕呢?”又举手唤伙计道:“拿酒来!”
徐子陵迎上他似能洞穿任何人内心秘密的锐利眼神,淡淡道:“我只是认得世民兄的足音吧!”酒杯酒壶送上台来,李世民先为徐子陵添酒,而后又和煦的为石帆以及跋锋寒两人斟满一杯,而后才斟满自己的一杯,叹道:“此次不但与徐兄久别重逢,更有幸认识到两位新朋友,世民喜不自胜,先干为敬。”
石帆仔细的看了看李世民,旋即笑道:“多谢秦王殿下!”举杯饮尽,跋锋寒也一口干了杯中酒。
李世民双目爆起精光,仔细端详徐子陵好一会,叹道:“子陵兄真的变了很多,无论外貌、风度、气魄,均能教人心折。”
徐子陵淡淡道:“世民兄不用夸奖我了,徐子陵不外一介山野莽夫,何如世民兄人中之龙,据关中之险以养势,徐观关外的风风雨雨,互相斯拼,自己则稳坐霸主之位。”
今回轮到李世民苦笑以报,摇头道:“子陵兄莫要见笑我,我李世民顶多只是为父兄打天下的先锋将领,那说得到什么霸主之位?”
石帆双眼中射出锐利慑人的异芒,沉声道:“明珠始终是明珠,纵一时被禾草盖着,终有一天会露出它的光芒,秦王岂是肯屈居人下之人。”
李世民默然半晌,眼睛逐渐亮了起来,旋又透出哀伤不平的神色,低声道:“当日我助家严起兵太原,他曾答应我们兄弟中谁能攻下关中,就封其为世子。当时并曾私下亲口对我说:‘此事全由你一力主张,大事若成,自然功归于你,故一定立你为世子’。”接着双目寒芒一闪,续道:“当时我答他:‘炀帝无道,生灵涂炭,群雄并起,孩儿只愿助爹推翻暴君,解百姓倒悬之苦,其他非孩儿所敢妄想。’”
跋锋寒面无表情道:“世民兄既有此想法,为何刚才又流露出忿懑不平的神色呢?”
李世民丝毫不以为杵,颓然道:“因为我怕大哥是另一个炀帝,那我就罪大恶极了,否则纵使家严因妇人之言而背诺。但自古以来便有‘立嫡以长’的宗法,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跋锋寒心中即使不信,却也对李世民有了几分敬佩。石帆心中却是冷笑不已,政客的话岂能信?
周公恐惧留言日,王莽身谦下士时。
假使当年便身死,一身真伪有谁知!
若是不知道后来的玄武门之变,恐怕此刻也会被李世民的话所感动吧?
李世民忽地虎目深注的道:“这番话我一向只藏在心内,从没有向人倾吐,今天见到机位兄台,却情不自禁说了出来,连自己都感到奇怪。或者是我心中一直当徐兄和寇仲是我的最好朋友吧!”
徐子陵心中一阵温暖,又是一阵寒冷。温暖是为了李世民的友情,寒冷的则是因想到寇仲终有一天要与李世民对阵沙场。
蓦地有人低呼道:“说得好!”
李世民愕然瞧去,只见酒馆内除了他们这一桌,只剩下一个客人,坐在相对最远的另一角落,正背对他们,独自一人自斟自饮。
石帆看着那背影,心中蓦地闪过一丝明悟。
此人明显是刚来不久,可是李世民与跋锋寒、徐子陵都没有发觉他是何时进来,唯有石帆早已暗中留心。
并且几人在说话时都运功尽量压低和束聚声音,不使外散。而对方离他们至少有五、六丈的距离,若仍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只凭这点,便知对方是个顶级的高手。
此人只是从背影便显得修长优雅,透出一股飘逸潇洒的味儿,束了一个文士髻的头发乌黑闪亮,非常引人。
李世民扬声道:“兄台刚才的话,不知是否针对在下来说?”那人头也不回的淡淡道:“这里只有我们五人,连伙计都给秦某人遣走了,李兄认为那句话是对谁说呢?”声音低沉,缓慢却又非常悦耳,似乎并无恶意。
要知李世民乃李阀最重要的人物,李渊现在的江山有九成是他打回来的。若泄露行藏,敌对的各大势力谁不欲得之而甘心。
若非他信任徐子陵,绝不会现身来会,只从此点,便可知李世民真的当徐子陵是好朋友。
徐子陵倾耳细听,发觉酒馆外并无异样情况,放下心来,淡淡道:“秦兄何不过来喝杯水酒?”
那人从容答道:“徐兄客气,不过秦某一向孤僻成性,这般说话,反更自在。”李世民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