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骏和其余几个护卫一起斜视她:“你也太看不起咱们侯爷了,只要咱们侯爷想给徐胜季撑腰,除了当今皇上,谁还敢为难他?”
这话说的够狂。夏凝撇撇嘴:“是啊是啊,侯爷最威武!”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来,问邓骏,“这个人是你们提前安插好的吧?”
邓骏摇头:“他的事我是偶然听说的。你也不想想,他这么个小人物,值得我们费心去安插吗?侯爷想走的那一步棋里,就没他的事!”
夏凝很好奇:“那侯爷想走哪一步棋?”
“我怎么知道?”邓骏一摊手,“侯爷的心思,岂是你我能猜透的?”
李晋在旁一笑:“好了,不早了,回去睡吧。别拉着邓大哥说话了,他们还得值夜呢!”
夏凝悻悻的跟着李晋回去,路上还嘀咕:“不管侯爷想走哪一步棋,那吴运孚可不是个软柿子。”
“吴运孚?”
夏凝点头:“就是那吴老太爷啊!能做到兵部侍郎的人物,差点就入阁了,可不是好糊弄的。”她满心想看好戏,也不打算去提醒楚昭然,乐颠颠的回房去睡了。
第二日起来,李晋给她安排了具体任务——近身服侍楚侯爷,主要工作就是端茶倒水、洗笔研墨,至于亲卫的值夜警戒工作倒没有交给她。
夏凝乐得轻松,她可不想大半夜守在楚昭然住处外面,这天越来越冷,那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而且她留在楚昭然书房里服侍,也能听见许多外面服侍听不见的事,缓解一下她无聊的心情。
比如,那位自告奋勇的徐胜季只用了三天就送了一千石稻米小麦到军营,楚昭然也爽快,立刻上奏朝廷,要求给徐胜季封个从七品的散官。
那位吴老太爷也没含糊,自家拿了五百两银子送到楚昭然麾下军需官处,说是自家存粮仅够吃用,捐出来也不过杯水车薪,不如捐了银子,请军需官自行采购。
有他领头,开封城内仕绅纷纷慷慨解囊,不管那日有没有列席的,都往楚昭然这里送了银子。只是吴老太爷只拿了五百两,其余人等都不敢越过他,最多的只拿了四百,少的还有一百的,不过仗着人多,几日之后,倒也收了有五千多两银子。
楚昭然看着那份捐款名单,面沉似水,夏凝脸上一派严肃,肚子里已经笑翻,她就知道这吴老太爷会给楚昭然下绊子!
几万大军要出兵打仗,五千两银子够干嘛的?扔出去连个响儿都听不见!再说河南今年遭了水患,现在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外面粮价贵的吓死人,她前段时间出门去逛的时候,一石次等米都要一两银子,这样算起来,徐胜季一个人捐的就抵了满城仕绅的二成。
“好啊,钱收到了,就开始买粮吧。”楚昭然出人意料的没有发怒,脸上反而浮起一丝笑意,“挑几个大户,价钱以今年朝廷收赋税的折银价为准,谁有异议,就按哄抬物价、扰乱行情治罪!”
这简直是个活阎王!朝廷收赋税,米价折银的时候,不只是永远按市面上的最低价折算,还总把上等米算成下等米。而且今年河南遭灾,上面那位昏君仅令各州府自赈自救,却不曾免了赋税,听说税赋收取折价还跟去年的一样呢!
这次这些仕绅可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