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柳梢儿?”他回过神,要拉她。
“我不会替你办事!”她固执地甩开。
“你忘记……”
“陆离已经死了!”柳梢看看手上平复的筋脉,哈哈一笑,“他根本从没喜欢过我,我为什么要为他做事!”
不解她的态度转变,月跟着站起来:“你也是魔,有理由去帮助你的同类,这样不好吗?”
“我不想当魔了!”
“找不到平衡浊气的办法,你就永远不能摆脱魔性,直到毁灭,”低沉的声音,不知道是诱惑还是关切,“不为别人,你也该拯救你自己啊。”
“这就是你的目的?”柳梢想笑,眼圈却红了。
多讽刺。她为别人入魔,到头来,却要为了拯救自己而继续走下去。
月没有回答。
“滚!你滚!”柳梢忍住没有流泪,狂怒,“我绝对不会听你的!绝对不会!你别做梦了!”
眼看她退到平台边缘,月伸手拉住她。
柳梢踢他:“我才不怕什么魔性!”
“好了,柳梢儿,”月微笑了,柔声道,“不听也没关系,来,先治好你的伤。”
“谁要你假好心!”柳梢动不得,被他重新抱入怀里。
面对不绝于耳的骂声,月也不恼,仔细地为她治疗伤势,柳梢骂得嗓子沙哑,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到最后只好闭嘴。
这时候,她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月再也没有说话。
一觉醒来,柳梢看到他静静地站在水边,黑斗篷拖在地上,秀颀的背影透着难以比拟的优雅,一如当年。
水声响,几朵洁白的冰莲花浮起,花中人的微笑比水莲花更温柔纯净。
“诃那!”柳梢早就想见他,大喜之下,立即爬起来走过去。
诃那显然看不到旁边的月,关切地道:“我此番受白衣之邀前来妖界,听说你在这里,你还好吧?”
柳梢瞟了眼那黑色身影:“是白衣让你来的?”
诃那点头:“白衣之前离宫外出,并不知情。”
果然被洛宁料中了!柳梢恨恨地道:“阿浮君敢不听白衣的话,他……”
“他是白衣的亲弟弟,现任寄水族妖王。”
柳梢恍然。
难怪阿浮君敢私下行事,原来是仗着这层关系,白衣总不可能为了自己处置亲兄弟。
诃那叹道:“你都看到了,寄水族不信你的大有人在,白衣未必事事能作主,洛歌已答应谈判,到时白衣会放了你,今后妖阙不再为难你,但也不能帮你,你自己当心吧。”
白衣分明也不信她了,不肯帮忙对付仙门,好在柳梢已经打消了报仇的念头,倒无所谓,只不过有些憋气,吃了这么多苦,若不是之前受过白衣好意,凭她的性子,决计是要将妖阙当仇敌看待。
“那洛宁呢?”
“这……”
柳梢明白他的意思,泄气。
诃那带着歉意:“许多事,就算是白衣也不能随心所欲,他很抱歉。”
柳梢眨眨眼,伸手拉住他的袖子,笑得灿烂:“算了,看在你的份上,我就不怪他好了。”
诃那愣了下,微笑,不着痕迹地想要抽回衣袖。
“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啦,诃那!”柳梢拉着他不放。
“无须客气。”诃那修养极好,到底是忍住了。
月转过身来,嘴角勾起。
心头火又冒上来,柳梢咬了咬唇,松开手:“白衣什么时候放我走?”
“三日后,白衣会带你前往南冥道。”
伴随着诃那离开,水面的紫色光影也消失了,四周被更浓重的黑暗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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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冥道是妖界出口之一,放眼枫林无边。与外界枫树不同,这些妖枫得了过盛的阴气滋养,长得极其高大,叶色也各有不同,或红或橙,绚丽缤纷,其中大部分已修成精怪,枫林中间延伸出一条可容七辆马车并行的宽阔大道。
一阵碧黑色妖风掀起,扫开道上落叶尘土,露出干净的地面。
风未住,四周忽又浓雾大作,气温骤降,整条大道上结起三尺厚的寒冰,两旁成精的妖枫竟先后垂下枝叶,齐齐朝中间伏首。一面白色莲花轿自雾中显现,银帐飘飘,伴随着冰上风烟,无声地向前滑行。数百妖兵或伴两旁,或紧随其后。
柳梢与洛宁被装在树笼内,笼上妖藤皆有意识,可伸缩缠绕,限制她们的行动。旁边仅有两名妖卫看守,柳梢魔力受制,洛宁法力微薄,构不成什么威胁。
原来无迹妖阙欲将洛宁留作底牌,洛歌却提出要亲眼确认妹妹无恙,白衣便也带她来了。
洛宁并无紧张之色,四下张望:“妖界景色不错呢。”
柳梢一直心不在焉地想着事情,闻言没好气:“你这么喜欢,就留在这儿好了!”
“我是要留下来作客啊。”洛宁抿嘴笑。
柳梢不语。
阿浮君没难为她,证实她留在妖阙的确不会有危险,可妹妹被当成了人质,洛歌定然也会怪自己吧?何况洛宁魂魄不稳,独自留下很难让人放心。
洛宁安慰她:“师姐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柳梢气道:“谁担心啊!”
洛宁悄悄地道:“那个轿子里坐的是妖君白衣吧。”
“我怎么知道!”柳梢嘴里说着,也忍不住侧过脸看。因为几次承情的缘故,她对这位妖君颇有些好感,想他竟然能摆脱水的控制,成为妖界唯一一位修成天妖的妖君,又十分好奇。
洁白轿壁只隐约映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