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谢宝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刚擦黑,院子里的灯都亮着,隔老远就能看到。
她循着亮光脚步轻快地走过去,刚开院子门,宋茹就从屋里出来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是让你早点回来嘛?”
不过想到她难得去疗养院看谢妈妈一次,宋茹也没多说什么。
谢宝也不答话,讨好地笑了两声。
关院门的时候,谢宝就看到远处好像有个黑影躲着。
宋茹又从屋里探出个头来,“瞎愣什么呢,等你吃晚饭。”
谢宝“哦”了一声,进门的时候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她刚才分明感觉到门外有人。
不过一进屋,她就没心思想别的了。
屋里拴着两只半大的黑背,湿漉漉的眼睛,油光水滑的毛,正吐着舌头趴在地上,看到她进来还歪着头看了看她。看的谢宝心都化了。
宋茹在旁边看着还挺犹豫地问她说:“这狗会不会太温驯了,这样的能看家嘛?”
谢宝说:“人家的祖先还是狼和狗杂交的呢,军方都用这种狗,别说看家了,能用的地方多了去了。”
听她这么说,宋茹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反正她也不是特别喜欢狗,谢宝喜欢以后让她养着就是。
吃过晚饭,谢宝给狗松了链子,准备带出去遛狗。
宋茹不放心,谢宝却是一心都扑在两只小东西身上。虽说现在还是三个月大的小狗,可是体型已经不比成年犬小多少了。
结果出门溜了没十分钟,刚到小公园旁边,刚刚还十分温顺的两只狗忽然就吠叫着往旁边的一片黑暗中蹿去……
谢宝一个没攥紧链子,两只黑背都窜进矮树丛了。
谢宝赶紧追过去,就听到窸窸窣窣的似乎是人在树丛里奔跑穿行的声音。
那两只狗刚送到,名字都还没起,现在跑远了,她连怎么找都不知道。
结果没两分钟,那两只黑背就呜咽着跑回来了,就好像在前面看到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东西。
谢宝赶紧把狗链的另一端捡在手里,扯着两只狗就往回走。
没走两步,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几个穿黑西装的人把她给拦住了。
“谢小姐,我们老爷子想跟您说两句。”领头的那人还算恭敬地说。
谢宝眯了眯眼,认出那就是之前在疗养院里那个小宋。
见她没动,小宋也没催促,谢宝环视了下,周围大概有四五个身形高大的成年男子,她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如果大声呼救的话,附近好像都是吃过晚饭出来遛弯的老人……
想了几分钟,谢宝还是跟着小宋去了。
就朝着方才两只黑背奔过去的方向,谢宝跟着他走了一段,就看到了一个有路灯的小凉亭。林老爷子就坐在里头。
但是那两只狗是说什么都不肯往前走了。
谢宝没办法,只能把狗链递给旁边一个西装男,让他先帮自己照看下。
凉亭里,坐着轮椅的林老爷子正在摆弄桌上的几个古铜钱,看到谢宝走近,他对她招招手,“小友来了,请坐。”语气说不上多和蔼,但是绝对不凶狠。
谢宝也恭敬地喊了他一声“老先生”。
林老爷子把铜钱的位置自己看了一遍,又将它们一一收进龟甲,口中念念有词地摇了两下,再把龟甲倒头一撒,倒出几枚同前来。
谢宝静静地看他做完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再次把铜钱一一确认以后,林老爷子便把手边的东西都收了,笑呵呵地对谢宝说:“跟小友说一件又去的事儿……这卦,我已经算了三遍。三遍都是说陈怡丽家里已经遭逢大难,女儿在几天前就该去了,连她那个远房亲戚都应该意外横死……小友如今却还好端端的,实在让我想不明白。”
陈怡丽自然就是谢妈妈的名字。
而他说话的口吻不像在说生死福祸的大事,而更像一个长辈跟晚辈拉家常。
谢宝听完挑了挑眉,只表现出一副不懂的样子,“老先生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和我阿姨都好好地,您别说这些来吓我一个小孩子。您说的什么算卦我不懂,只是老师告诉我们不能相信封建迷信。您说的这些是不是就跟公园里的那些算命的一样,就想要钱啊?”
林老爷子也不动怒,放好龟甲开始盘核桃。
那磕磕哒哒的声音就跟磨在谢宝的心上似的,她都快紧张死了。
对方目光如炬地看着她,她不卑不亢地回望,两人就这么僵持立刻一会儿,林老爷子才又开口道:“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小友逆天改命,便是我玄门众人,恐寿数亦不能长久。”
谢宝努了努嘴,只做一副天真模样,“不懂您说什么,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晚了我阿姨要出来找我的。”
林老爷也不多留他,只对身后的小宋招了招手,小宋摸出一张对折好的的烫金小笺递他手里,他又再递给谢宝,“小友拿着地址,若是有什么事,便到此处托人。”
谢宝接过小笺,心里还觉得对方多此一举,她都知道他住在疗养院了,真有什么事要找他,去疗养院就是。
两人前后就说了几句话,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说完谢宝就牵着狗回去了。
因为不敢再往昏暗的地方走,她走挑了稍远但是沿途都有路灯的另一条路走。
走着走着就觉得又有人缀在好头,她走走停停的,感觉到跟着自己的只有一个人,而且也不像刚才那群人给人很强的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