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阳起石又就夏枯草与他背后那位大叔的问题与拉聊了两句,而拉也由此方知他心中的神圣缔约者到底是何来历,他面上虽是波澜不惊,心下却已起伏连连,于是脸上惯常带有的那抹笑意便不知去了哪里。
只是令人心头微冷寒意骤生的是,他与阳院长虽是以夏枯草为赌设局,但夏枯草不曾知晓其间一切,他也并非单身入局——夏枯草是为苏合香与古山龙而来,他身侧有着海金沙与白石英的身影,身后更有以白砡为首的混合人马以作援军,但无论是阳院长还是那位拉……都对他们的存在甚少提及,即使偶有聊起,口中言辞也是那般轻淡,便是任由无关人等的随意入局。
而他们的这份轻淡,便于此时着实透露出几分残酷。
……
……
与此同时,裁决竞技场内——
又是白石英,他撇开身后所有人,独身一人上前数步,在那位神秘人身前一米处站定,随即躬身一礼,笑眯眯地道:“前辈,劳您久候。”
人影缓缓睁眼,血红色的眸子先在白石英周身上下转了一圈,随即扫向他身后的四人。
眼光不会有任何力量,但偏偏当他那双血红色的眸子扫过,那一被他扫过之人便感胸口一滞,呼吸渐感窘迫。
夏枯草背负于后的双手颤了颤,随后紧紧握拳。
由于苏合香的关系,他对这位神秘人全无好感,他也想在对方面前表现的更为无畏勇敢些,所以此时的他站在四人之首,便将苏合香等人遮掩于后。
但他如今很怀疑自己的如此行为是不是做错了……
如今正是冬末初春,大地回暖之际,但地表之上的气候仍有几分凉意,所以此时的他自是身着长袍,只是他身上的这件学生制服早已于与白砡相争时便有几分破碎,便遮掩不了破损之下骤然竖起的寒毛。
而幸又或是不幸,也许在他眼中这位神秘人别有意味,但神秘人眼中的他却是个若有似无的存在,即使他站在四人之首,只怕也比不了能在对方身前谈笑自若的白石英半分,所以这位神秘人的目光只是自他的面容之上一扫而过,便旋即转向白石英。
不见任何动势,神秘人自地上站起,倏忽越过两者间的距离,然后在白石英的肩膀处轻轻一拍。
后者身姿一僵,笑容一凝,但随即便告回复如初。
神秘人无论从身高面容还是所着服饰都是那般普通,就像是那种往人堆里一扔便很难再见之人,除却那双血红色的眸子与极为悦耳的嗓音外便再无特殊,别说是比之秀美若女的白石英又或是冷漠如梅的海金沙,单论外表,便是诚恳朴实的夏枯草都比他更为显眼。
但随着他如今的身姿一起,双眉一扬,便有一股气度展现,仿若于山河间纵横无数万里却依然神清气朗的侠客。
又哪有一丝疯态?
“你们都看了碑上之字,自是知道这破地儿的挑战需要至少五人。”神秘人神色温和地笑了笑,随即将手掌自白石英的肩膀处放下,继续问道:“那么摆脱我最好的方法,便是你们五人直接就此挑战,徒留我一人于外徒呼奈何。”
“那么你……为何没有如此做?”
白石英自不会告诉他外界援兵随时会到,届时你依然能凑齐五人杀上前来——挑战需要五人可不代表入关后仍需保证五人的存活,于是他只是极为诚恳认真地说道:“我们是盟友。”
神秘人闻言微一失笑,半晌后摇了摇头,血泊般的眼眸微微荡漾,便散发出一股冷冽的寒意,他望向白石英身后俱显防备之色的四人,随即微讽不屑地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所有试图拉拢我成为盟友的人,都死了。”
“这些人甚至比死在我手的敌人更多……当然,其中侥幸不死的,也都在之后成为了我的敌人。”
“当然,最后一句中的‘敌人’只是一种说辞,他们固然恨我恨的咬牙切齿,却多半变成了老鼠,只敢于深夜吱吱几声。”
神秘人的这番话没有提及究竟有多少人试图拉拢成为他的盟友并在随后就此死去,也没有提及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致使那些幸存之人连复仇的举动也不敢做出,他的话语里只有一味的平静清淡与隐藏于平静清淡下的轻蔑不屑,但正是因此,便有一股极为浓重的血腥味道透字而出,闻人欲呕。
但白石英就是连脸色也没变上一下,他没有如寻常人一般心生恐惧随后喃喃地试图收回自己先前有关盟友的话语,也没有如曾与这位神秘人打过交道且其中较为优秀的那些人所刻意表现的坦荡与展现所谓的与众不同,因为白石英是聪明人,而且他从不认为自己比其余聪明人更为聪明,便从不会认为别人无法将这位神秘人拉拢为盟友是因为他们不够聪明。
所以闻言后的白石英只是极为认真地思忖片刻,便再度一脸认真与诚恳地说道:“我是法典国治安署官员,而你应在吉芬城内杀了人,所以我们就是兵与匪的关系。”
神秘人血泊一般的双眼微一流转,从原本的不屑望天转为略带几分兴趣地看向身前的白石英。
只听他继续说道:“但你先前绕过一位女子的性命,而我有言在先,那你既然没有杀她,我就会配合你的行动,所以我才称你为盟友,但这里的盟友于你最后一句中的敌人一样,只是一种说辞,所以我和那些拉拢你的人真的很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等你出了此间,便要试图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