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要出门?”
听闻白石英的声音,夏枯草微感愕然,随即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遁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眼望去,而是豁然抬首——望天。
“喂……你这算是什么反应?”白石英虚起双眼,几步来到对方身前,同样抬起头,瞅了一眼天色,口中便道:“天色没错,不用看了。”
随即他便低下了头,有些自嘲地道:“只不过我也会有休息的时候,不是每天都会昼伏夜出。”
夏枯草闻言同样垂下了首,冲着身边的这位友人微微一笑,凑趣道:“那您老这算是体察民情?体验一番普通人的生活?那么……滋味如何?”
“你要这么说也行。”白石英一本正经的作思考状,随后一脸沉痛的缓缓摇头,叹息道:“至于滋味……真的很糟糕。”
“事实上,正是时不时的过上这一天普通人的生活,才让小爷我觉得没有酒精与女人的日子实在太过无趣,太不潇洒,小爷我……才能焕发更大的热情,投入到原本的生活。”
夏枯草哈哈一笑,看着同样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的白石英,忽地严肃说道:“我要离开一阵。”
随即他好像又是怕对方误会,补充道:“不是逃跑,只是去一处安静的地方好好修行。”
白石英表面上做出一副惊讶的神色,随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拍了拍对方的肩,心想你这个笨蛋即使真要逃跑,又怎可能跑得出去?要知道海金沙毕竟只是海氏一族的二少爷,而我的那位大哥……代表的可是整个艾尔贝塔侯爵,小打小闹的情报战还有些搞头,真要明刀实枪的干,你那位海师兄可罩不住。
而耳中听见又一阵脚步声的渐渐响起,白石英心头一动,忽地有些促狭地笑了笑,笑眯眯地道:“和苏合香怎么样?”
渐渐靠近的海金沙心知白石英的这一问是在为自己试探苏合香在夏枯草心中的地位,不由凝神静待下文。
至于夏枯草……他的脸上则又浮现出一抹傻傻的笑容,幸福感满满地点了点头,随即就有些滔滔不绝地诉说着今日稍早时发生的一切。
在这片穿越而至的新世界,他的朋友很少,海金沙虽也是他的朋友,不过对方扑克一般的脸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交流对象,但眼前这位坏坏的治安署官员也是他最为亲密的人,而他陷入了幸福,自然愿意将自己的幸福告诉对方。
白石英的脸上始终夹带着一抹笑意,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唾沫横飞的夏枯草,心中却是十分沉重。
直到海金沙彻底走近,夏枯草才有些意犹未尽地停下了口中的话语,白石英看了一眼身前的这对友人,颇有些意味地说道:“祝福你们。”
夏枯草满意的‘嗯’了一声,海金沙却是知道白石英口中的‘你们’,也包括他自己。
于是他便难免有些沉默,原先准备说的一些叮嘱的话自此胎死腹中,只是极为直接地让出了身后的一位老者,随后一指夏枯草,说道:“管家,带他走。”
“是。”那位管家以无可挑剔的礼仪向着海金沙鞠躬致意,随即来到夏枯草身前,微一颌首,说道:“请随我来。”
“等等——”一道轻柔的女声恰在此时传来,随即一位发丝微黄的小小丫头便至远处飞奔而至,白石英与海金沙见状,均是微不可查的一皱眉。
那是子苓。
这位子苓小姐是这处住宿区中有些特殊的一个,虽就身份而言她其实最为普通——既不是贵族也不是禁典封印师,但也正是因此,除苏合香外,子苓与另三位男性便始终无法太过亲密,少有共同语言,尤为关键的是——子苓这个小丫头远比苏合香机灵的多,也没有夏枯草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所以说如果场间能有谁也能看出海金沙的计划,除了白石英,就属子苓最为可能。
不过子苓走近后并没有看上一眼海金沙或是白石英,只是向着夏枯草轻声问道:“夏哥哥,你要走?”
夏枯草点了点头,随即看了一眼场间的那两位友人,仿佛想到了什么,便对着子苓认真叮嘱道:“我只离开三天,不用担心,还有你苏姐姐。”
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一抹傻笑,乐呵呵地道:“她今天有事需要回一次教廷,不过最晚明天也就回来了,你不用担心。”
子苓很清楚夏枯草的意思,所以她回过头来冲着那两位蓝血贵族行了一礼,从鼻翼间微不可查的‘嗯’了一声。
“那我走了。”夏枯草挥了挥手,便跟在那位管家身后,大步离开。
……
……
三天的时间,转瞬而过。
白石英坐在海金沙身前,与对方相对无言。
如果让夏枯草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他一定会感到无比惊讶。
一来,虽自那夜过后,白石英与海金沙之间的关系好上了不少,但那也仅仅局限于点头之交,他们彼此,仍从未试图进入过对方的房间,而眼下的这一幕却是说明,在他不在的这三天里,这两者之间的往来已是史无前例的高——高到足以让海金沙于自己的私室中招待对方。
二来……则是双方如今,这多少有些憔悴狼狈的神态打扮。
要知道海金沙可是蓝血贵族,虽不至于像白砡那般刻意将自己扮成雕塑,时刻保持着完美的仪姿,但起码的贵族风范却是从未放松,发丝不乱、衣物平滑整洁自是必须,但眼下的他,不但未做到这点,眼中更是红丝密布,竟像是几天没睡过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