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亵渎……?异端?”夏枯草闻言,忍不住向后扬了扬身体,心想这又是从何说起?还有你这下结论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想是如此想,他的心里到底还是有了几分慌张——也不知当下宇宙中哪一个微小的常量发生了变化,他所穿越而至的新地球,较之他所熟悉的那个,有着一个根本性质的不同。
这个世界,有神。
而有神,自然便有神罚。
——虽然神明极少那么干。
但这句话本身就是神明可以这么干而且早已干过的证明,那么类似于‘亵渎’与‘异端’之类的称呼便是这处世界的人类生命无法承受之重,因为你很难保证,今天会不会有个闲的蛋疼无聊的神明很是随便的找个无信者便是一道神罚落下,而想来那时劈下的闪电,总不会将自己劈得再次穿越,而只会成为一具焦尸。
夏枯草很有些不敬的如此想道。
而更让他不安的是,他的荣耀基石的确来路不正——虽然那只是他的无心之失,不过当他发现此物的存在时,他也的确没在第一时间泛起归还教廷的念头,毕竟来自白砡与海金沙的压力无时无刻的不在压迫着他,是他肩头的两座大山,而即使不去考虑子苓的因素,他也很不想死……因为这处世界已有了许多他很喜欢的人儿。
所以他只能于心头对那位小小圣女说了声抱歉,便暂且替对方保管了那枚圣女之戒。
只是他不清楚,自己的如此行径外加贸然对荣耀基石所做的事,是不是就算当真的亵渎,便是一个异端?
但白砡已是彻底失去了与他谈话的兴致,在那声呵斥之后,指间牌影一显,随即手中便握上了一把寒光森森的长剑——
只是这柄卖相颇佳的长剑在具现化后的下一刻便是骤然一黯,随即干净利落地断成数截,未等落地,其残骸便化为了粉末随风散去。
白砡一愣,这才想起这里乃是法则之界,自小世界随便具现化的武器自是不被允许存在,而也许是夏枯草给予的几次惊喜太过惊喜,眼见如此,他竟是极为反常的原地跺了跺脚,显得极为气恼。
夏枯草见状微微一笑,心里好不得意。
但这一情况却也无疑提醒了白砡——
于是下一瞬,夏枯草眼中一花,便感到一抹极为熟悉的压力复又攀上了肩头——
杜衡惊讶地看着呆立不动的白、夏二人回复了神采,随即更是极为震惊地看着白砡脸沉似水地提剑在手,搞不明白在那处法则之界中发生了什么,这白砡……竟是要亲手打上一场近身战?
其实白砡也不想——
只是荣耀基石已能护主——虽然护主一词并不是它的本意,它只是本能地吸收乃至改变自身影响范围内所有非圣辉形态的能量与法则而已,至于敌我之分——它自是不会去动那些与自己一般,同样归于夏枯草麾下的同僚而已。
荣耀基石的这一特性并非无从撼动,但能撼动的人之中也不包括现在的白砡,所以即使回归了现实,夏枯草仍未将其祭出,他也极为果断的直接具现化出另一柄长剑,当下便朝着夏枯草冲来。
只见白砡足下一点,地表就是一阵微颤,一缕轻烟随身而起,便如自崖上飞扑而下的猛虎一般于瞬息之间拉近了与夏枯草的距离。
后者心中警铃大作。
自家海师兄给予的那份情报中从未提及白砡的武技,虽然这根本不用提——白氏艾尔贝塔侯爵的第一公子,又岂会不擅武技?
只是白砡出手极少且战无不胜,所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于他年不过二十余便已是实封真境的事实,便下意识的忽略了他所可能具备的身手。
冬末初春,白砡踏叶而来,似缓实快地越过了与夏枯草之间的短短距离,随即力量迸发,其身躯便如一根箭矢一般击碎了飘洒于空中的雨滴,向着夏枯草举剑相刺。
这下只怕真要糟糕……
夏枯草面上凝重,心下苦笑。
……
有风起于限界基石,白砡阴沉着脸,一出手便是最为简单直接的正冲直击。
夏枯草的眼中只有那柄袭来的剑与握着剑柄的手,他所身具的武技固然只有街头小混混的水平,但他与海金沙及白石英二人的相交时间已是不短,总也被同为蓝血贵族的他们所影响,也曾琢磨过一些武技的事。
所以他的身手虽仍是一如往常的差,眼力却是高明了不少,知道自己该看哪里,才能预判对方的出手轨迹。
夏枯草双眼微眯,任由凄厉的破风声扑面而来,直到确定两者间的距离已是近到对方不能变招,这才有些狼狈的向左翻滚,只是脚下一动,便又是一阵痛入骨髓的疼痛刺入脑海。
‘这怎么打!’夏枯草极为恼火地想起限界基石的存在,这个同样带有基石字眼的东西就和自己的那块荣耀基石一样,是个极为麻烦的限制手段,只是白砡可以自由往来于虚拟的法则之界,他却没办法摆脱限界基石的困扰。
白砡毫不在意夏枯草的闪躲,他的确精于武技,甚至自认不会比杜衡差上太多,只是对方天生的体魄太过强大,便很难是杜衡的对手。
但用来对付夏枯草,却已是绰绰有余。
白砡足下又是一点,左手于轻描淡写间竖掌一翻,便格住了夏枯草伸出的腿,随即脚下连进三步,弃剑不用,章缘、指尖、手腕与肘尖便像是雨点一般喷了出去,如同打鼓——打在了夏枯草不及回复平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