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决斗场而言,夏枯草脚下的这块‘见鬼的石头’,的确不大。
但如此大小的限界基石,却已是同类中的巨人,用在此时,更是奥妙非常,虽说夏枯草没让白砡使用这一石台的真正目的达成,但那些直刺入脑的精神痛苦,却令他从来不敢小觑对方的底牌或称手段。
而夏枯草也不相信,对方的底牌……便只有如此一张。
有了某位神祗留存于荣耀基石的法则注入,夏枯草原本极不平衡的小世界已是渐渐平衡,便如久旱的田地遇上了天降的甘霖,开始焕发出勃勃的生机。
巧的是,勃勃的生机离不开阳光的照拂,而此时的夏枯草,也的确表现的光芒万丈,声势赫然。
他与圣辉之间的契合度,由于种种的原因,表现的极为般配,而面对他的这一表现,白砡选择了黯然后退。
但发起进攻的局势,并不是夏枯草希望看到的。
因为这样太过张扬,便是无谓的胜势,而非他渴求的胜机。
正如那块限界基石的存在,夏枯草不会相信实封实境的白砡技止如此,所拥有的底牌及不上不过醒魂之境的自己,所以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于暗中发力一击致命的机会,而不是眼下看似威风赫赫,却致使白砡提升起最大的警戒与防备的此时。
‘十张卡牌位,四张机动,六张底牌。’
夏枯草左手持盾右手握剑,将身躯的大半部分隐藏于某张机动卡牌具现化而出的巨盾之后,他所迈出的每一步都要经受极为巨大的压力与痛楚,而圣辉带来的精神昂扬只是一时之策,无力长久,所以夏枯草情知自己的时间不多,必须要在自己再也提不动盾持不住剑前,制造出自己所需的胜机。
‘六张底牌,其中冰霜之鸣、近战傀儡与圣辉套件都已暴露,那么可供以核心利用的,只剩余一张。’
夏枯草微微眯眼,又是一步迈出,他对圣辉的运用并不熟练,但以量补质,在他的心念之下,自他身上泛起的圣辉已成漫天之势,将脚下的限界基石一分为二,开始向着白砡缓缓压去。
‘只是这一张……又该如何利用呢?’
……
……
大礼堂外——
夏枯草离开之后,仿佛被点醒了的海金沙便冷静了下来,他自是不会去参加什么入学典礼,只是一味冷静地等待于礼堂之外,微阖着双目,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同样没去参加入学典礼的还有白石英——原本这儿还应有位子苓小姐的存在,但那位小丫头一向极有眼色,心知白石英与海金沙二人于夏枯草一事上做了好些文章,必然会在此时有些话谈,而她不清楚自己的贸然介入会不会使这一谈话无疾而终,所以当夏枯草离去之后,她只是又陪了一会儿,便歉然一笑,去往了她所应往之地。
“你说,那边的情况该是怎样?”
白石英如今的表现却与之前的海金沙有些类似,自夏枯草离去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焦躁,开始难耐的走来走去,此时更是忍受不住这一片冷寂的沉默,忽一抬头,极为紧张地看向海金沙,问了如此一句。
“不知道。”海金沙张开双眼,很是认真地想了一阵,随即却说了一句极为老实的废话。
“但既然杜衡没有出现,想必血誓复仇仍未结束,那么夏枯草……至少还活着。”
白石英无言地点了点头,这些基本的逻辑推断他也有,问上海金沙一句,也只不过是为稍稍缓解心头极为复杂的情绪,并没真指望对方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海金沙认真地看了白石英一眼,终于发现对方脸庞之上夹带着的那抹复杂之意,只是微微一想,便明了了原因。
“你……在担心谁?”
看似又是一句废话,却决然不是。
也是夏枯草的确是白石英的朋友,但白砡……却是对方的亲大哥。
白石英闻言一怔,嘴角流露出一抹苦笑,极为复杂地道:“我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自然不是真的不知道,而是不知如何回答,这位破门而出的蓝血贵族虽已与白氏保持了极远的距离,自破门而出后便极少与自己的那几位兄弟联系,但白氏最为年长的三子之间,其年龄并不相差悬殊,而白石英的破门而出又令某些常发生于豪门贵族中的破事未及发生便已抽离,自是与自己的那位大哥以及三弟没什么利益纠葛。
只是即使破门之后的他极少再与他们来往,但当年的记忆与血亲之间的关系却在此时缠上了白石英,令其好生纠结。
海金沙理解地点了点头,随即微一犹豫,有些迟疑的拍了拍对方的肩,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白石英为什么会与夏枯草成为朋友,为什么如此坚定地恪守中立,亲自堵上最有可能伸向夏枯草的黑手,又为什么在白砡对古山龙动手段后将其道破,这里面也许藏着一个极为复杂的故事,但海金沙不想耗费脑力去思考这些多余的问题。
因为蓝血贵族中兄弟乃至父子相残的一幕实在太多,所以他对白石英此刻的纠结不但不以为杵,甚至有丝羡慕。
“我还是更担心夏枯草一些。”白石英定了定神,若有所思的倾听着自大礼堂内隐约传来的肃穆声响,随后继续说道:“我大哥的心思我能猜到一些,不过既然专与法典国权贵打交道的杜仲还在台上发言,便说明我大哥的计划没有得到施展。”
海金沙并不笨,他只是太过骄傲便不愿去想很多事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