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侯甭看是武将,学识不错,他道,“地窖不透气是因为不通气,秘道则是有进有出,自然气息流通。”
五皇子被普及了回气体流通的常识,连忙一脸期待的问南安侯,道,“南安你特意过来同我说,想是已有了主意。”
南安侯摇头,“这倒没有,臣只是突然想到这一节,过来同殿下说一声。”
意思是,成与不成,他不负连带责任。
五皇子郁闷的瞧南安侯一眼,召来柳扶风、江行云说话,柳扶风掌军也有十余年了,不过,倒没见过有人从大军围城的秘道逃生的。何况,靖江城池规格不小,四面八方,纵有秘道通向何处,全无半点头绪。还是江行云道,“我倒有个法子。”
五皇子问,“江大人快说!”
江行云命江巽去她帐中取了一帐羊皮图过来,在五皇子帐内长案平铺展开,五皇子、南安侯、柳扶风一并过去看,见上面曲曲绕绕的不知画的什么,好在两人都是掌军多年,略一沉吟便道,“这像是靖江城的规格,但这线路不似街道。”
江行云也没卖关子,道,“靖江城地下排水管道的路线进出口都在这上头了。”
五皇子颇为惊讶,道,“你连这个都探查出来了?”
“去岁原想进城杀了冯飞羽,一直未寻到机会。”江行云轻描淡写一句话,让五皇子与柳扶风都觉着,唉呀,幸亏咱们与江大人是友非敌啊!更有柳扶风想,上遭得罪了江大人,可得再想个法子,好生再与她赔一回礼方好。就听江行云道,“现下大军围城,如果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过我军防线,必有一条地道是经过护城渠。”
三人仔细往这图上看去,五皇子直接问,“行云,你说靖江是从哪条路走的?”
“怕都不是。”江行云摸摸下巴,道,“靖江城地下排水管道建的不算窄,但也不能直立行走,倘靖江出逃,总不可能爬着出城,别的不论,单论他的年岁便禁不起。纵不说靖江王,就他那些子子孙孙,一个个娇生惯养长大,纵体力能支,叫他们爬排水管,他们怕也没这个本事。”
这,这不白说么。五皇子腹诽一句,忽而福至心灵,拊掌大笑,“我有法子了!”
五皇子端量着江行云这张羊皮图,一幅智珠在握的模样,道,“这自来建城呢,都是很有讲究的,不论是地上还是地下,你们看靖江城这排水管的情形,可看出什么了?”
南安侯与江行云都有些懵,这能看出什么啊!柳扶风不愧是自文转武的,当下一拍桌案,笑道,“是风水!”
“对!”五皇子道,“不要说挖一条别人不知道的秘道了,在帝都,稍讲究的人家挖个茅坑都得请风水先生来看看。找个风水先生,应该能看出点儿来。”五皇子虽想到了,自己却是不大懂风水的。
不必风水先生,柳扶风既已开窍,细端量后,取过五皇子案上的一支笔,在羊皮图上添了一笔,道,“潜龙局。”
五皇子虽依旧看不出这潜龙局是怎么回事,嘴里却是赞道,“扶风,你可真是学识渊博。”
柳扶风笑谦,“殿下过誉了。”这位少时研究过风水,主要是怀疑他家祖坟风水不对劲,要不怎么他家长房这般多灾多难呢。不说他祖母、他爹那些坎坷,柳扶风少时也是七灾八难的活下来的,以至于不得不让人怀疑,世间是不是真有宿命这档子事。自风水学成后,柳扶风悄悄在他曾祖坟后坟了三块青砖,而后就遇着五皇子就藩,见着机会,柳扶风在家给自己卜了一卦,就同他祖母一道去五皇子府上走门路自荐去了。如今可不证明,他这风水学得不错么,自从给曾祖坟后坟了仨青砖,他们长房的运道就开始变好了。
柳扶风请五皇子身边亲侍取了靖江城地图过来,一并与这张排水管的图纸并排着看,与三人解释道,“靖江王的王宫位于整个靖江城最中,靖江城为回字形,东南西北修四座牌坊,以镇王气。下为潜龙局,是期待有朝一日潜龙飞升。”
五皇子道,“靖江王也快飞升啦。”一把年岁,哪里还经得住战败被俘的耻辱哟。五皇子是经受过冯飞羽追杀的,于五皇子自己,他宁可自尽,也不能受俘的。
说句冷笑话,五皇子细看柳扶风添的一笔道,“靖江临海,扶风你这一笔可就直划到海里去了。”五皇子脸色微变,“靖江是临海的,难道他们要往海上逃!”一想,这种可能性还真大,往内陆走,便一时逃了,总有朝廷缉查,倒是不如去海上,就海阔天空了。
既然靖江王有秘逃海上的可能,五皇子可不想功亏一篑,甭到时靖江城打下来了,靖江王一大家子不见了,那他可就没脸回帝都了。五皇子道,“南安你点齐兵马走一趟吧?”
南安侯道,“我与靖江到底甥舅之亲,按制当回避,还请殿下原谅则个。”
五皇子心下一叹,想太子可真是眼拙,南安侯这般磊落,偏为了吴国公与南安侯反目。五皇子让南安侯去,无非是这事儿最初是南安侯提的,且,室内四人,五皇子自是不能去的,柳扶风不良于行,江行云非军中将领,倘真能活捉靖江王,又是大功一件,五皇子方提的南安侯。这件功劳之大,南安侯不会不清楚,但南安侯却是轻描淡写的拒绝了。既南安侯不想去,五皇子也不耽搁,立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