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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位壮士,不要说脾气了,人生观也相仿。而且,都没念过什么书,说话便是直着来的。只是,何老娘嘴臭吧,家里连媳妇带孙女带侄孙女,心理素质好,你骂你的,咱浑不当回事儿。即使何老娘骂得对,咱私下改了,也落不下心理阴影。陈大奶奶、陈大妞可不一样哪,这两位委实没有沈氏母女的修行,当下就给陈姑妈骂懵了。
待两个闹明白怎么一回事,陈姑妈又指着陈大妞一顿说,“早前我就说你,什么狗屁诗会,天天弄些酸不拉唧的东西,你要弄个好名声,家里也由着你。只是怎能这般不识好歹,二梅那丫头你都请,偏不请子衿,你是不是傻啊你!前头我刚给你提个醒,你不学着机伶些,倒拿阿念的事来说道,你说什么说,阿念跟子衿念几日书怎了?就碍了你的眼!你非要撵了他走才痛快!个猪脑袋!你怎么就这么分不清里外哪!啊?!”陈姑妈自认不是个蠢人,偏有这种蠢孙女,简直气的头昏眼花。
陈大奶奶身为陈姑妈的媳妇,虽说如今要装一装阔奶奶的款儿,一着急也便忘了。陈姑妈无非是拍桌子骂陈大妞一顿,陈大奶奶更直接,挽袖子就给了闺女一巴掌,抽得陈大亏头上钗都歪了,陈大奶奶更直接,指了闺女道,“傻蛋!我没早跟你说过么,沈念可是沈举人的私孩子,你是不是脑袋发懵了!你哥这秀才文章还得指望着沈举人指点呢,你背后把他儿子给撵了!你不是我闺女,你是我前世冤家投的胎吧你!”
陈大妞是哭着跑回闺房的,半府的人都瞧的真真儿的。陈大奶奶气的直倒气儿,倒了一回把气儿倒匀,也不去理闺女,跟婆婆商量,“这事我竟不知,我要知道,早打了那死丫头!怎地这般没个轻重!”说是私孩子,那也是人家的骨肉。人家自己瞧不上送到何家养倒罢了,你去欺负人家,人家又不是没爹,何况人家爹是举人哩!蠢材!
儿媳妇虽势利,好在脑袋尚清楚,陈姑妈简直要给这蠢孙女愁死,对陈大奶奶道,“多备些小女孩儿的东西,就说是给子衿的。不是大事,你也不要再提,你舅妈不是小气的,何况子衿没跟我说这事,想她不是个多嘴的脾气,给她些东西哄她高兴便是了。大妞那里,你多留心,她这眼瞅着就大了,再这么傻蛋一样,以后怎么说亲,说亲也是叫人坑死的料!”
陈大奶奶也愁,“我跟她爹都不是笨的,怎么养出这样的傻蛋来?”
陈姑妈白媳妇一眼,迁怒,“你自己生的,倒来问我?”
陈大奶奶受了婆婆一噎,还得打起精神,道,“我这就拿两块鲜亮料子给子衿吧,快过年了,叫她裁衣裳。”
陈姑妈没说什么,摆摆手叫陈大奶奶下去了。
陈二奶奶知道陈大妞跑回房的事儿,情知陈大奶奶也讨不得好,心下一乐,回屋看闺女绣花去了。陈大奶奶忙忙叨叨的备了礼,又决定第二日随小叔子带着儿子一并去何家说话儿,还是这通事了了后,才想起,沈念是早些时候就不再跟着何子衿来陈家了,若婆婆早知此事,定不能忍到现在方发作,想是有小人告状。陈大奶奶再查“小人”,不料竟是二妯娌,顿时气个死。此后妯娌斗法,又是一通热闹,暂且压下不提。
话说陈大奶奶与小叔子带着儿子去了何家,自少不得一通见礼热闹,陈大奶奶有个好处,她虽势利吧,但只要对她有用的人,她都是相当客气的。见何子衿小小人儿一个,也不像会记仇的,且在言语试探间,沈氏与何老娘都不像知情的,陈大奶奶便也放了心,想着何子衿小小人儿倒是不赖,并不是胡乱告状的性情,便将此事放下,一心一意的奉承起何老娘与江氏来。
倒是沈氏素来精细,觉着陈大奶奶特意给何子衿两块料子做衣裳有些不对头,待陈大奶奶走了,晚间有了空闲唤了闺女到房里问个究竟,何子衿略一思量便知道,笑,“兴许是为着那天大妞姐的事。”便将那日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沈氏一听气便上来了,她是不喜沈念,但陈大妞这样,明明是针对她闺女。陈大妞年纪较三姑娘还长一岁呢,足大何子衿五岁,何子衿又没招惹她,她倒这样。沈氏这是亲闺女,自己疼的跟什么似的,听陈大妞平日竟是这般作派,沈氏冷笑,“我说呢,怎么好端端的给起你衣裳料子来。”原来是赔礼!身为亲娘,都是宁可不要这两块料子,也不想闺女去吃亏受欺负的。
何子衿天生乐观派,笑,“不知谁令大伯娘知道了,也是凑巧了舅舅过来,不然再得不了这两块料子。”
沈氏心思缜密,一想便知,道,“再无旁人,定是二房捅出去的。你也想一想,当时大妞说阿念时学堂里可有外人,你回家没提这事,难道大妞自己会说,余者便是二妞她们姐妹了。二妞年纪小,不见得能憋到这时候。”这一二年,沈氏与陈二奶奶来往渐密,于陈家这几房妯娌之间的事也知道些,沈氏一猜即中,“定是你二伯娘借这事儿下的套儿。”虽说陈二奶奶也可借闺女的口,只是若此事由二妞来说,陈姑妈该问她怎么当时不说反到此时来说了。沈氏十分明白陈姑妈的性子,简直同何老娘像一个人教出来的,十分沉不住气。若陈姑妈早知道,断然等不到这时才给何子衿两块料子的。
何子衿点了点头,“我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