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来,来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江云月眸光微闪,但也没多少担心,按顾云月的记忆,李睿卿沉默寡言,并不是八卦又爱背后说人的人,更何况他和顾诚丰相识,投鼠忌器,他也不会出卖她。
江云月朝他笑笑,正准备拦辆出租车回去,却发现李睿卿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她微微诧异了下,稍一想就知道恐怕是顾诚丰已经知道这边发生的事,赵家兄妹不在,便拜托李睿卿来接她。
李睿卿在她面前站定,路灯在他前方打下一片炽白,将他的影子拉的长而直。
江云月一望就望进了他眼里。
狭长的凤眸平静无波,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鼻子挺立,嘴唇抿成一条薄薄的细线,并不是时下非常流行的奶油小生的样貌,更像是皑皑雪山,扑面而来寒风与冷冽,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个人好像不论什么时候,脊背永远都挺直着。
江云月难得开了小差,默默在心里背起了《爱莲说》: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顾云月。”声音清冷,宛如溪水击石。
江云月应了声,想了想又加了句:“好巧。”
他淡淡道:“我送你回去。”
江云月虽然原本打算乘出租车回去,但难得有免费劳力,本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则,她道了谢后,跟着李睿卿坐进了车里。
到了小区楼下,江云月再次礼貌地道谢后才上了楼。
晚上的时候,江云月接到了顾诚丰的电话。
“到家了?”
“嗯。”
他试探地问:“你和钟晨涛分手了?”
即便顾诚丰现在看不到,江云月还是挂上了难过的表情,语气失望又低落:“对。”
顾诚丰哑然,他没有安慰妹妹的经验,今天也是赵泽打电话给他,他才知道钟家的闹剧,但是那时候赵泽已经走了,他想到李睿卿刚好在那边的别墅,就麻烦李睿卿去接了下江云月。
本来这点小事顾大少爷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只不过刚才和赵泽聊天,又聊到这事,于是给李睿卿打了通电话,才得知顾云月和钟晨涛分手的事,便又打电话给江云月。
其实对于钟晨涛这人顾诚丰是看不上的,心思太多,又自以为是,被一堆狐朋狗友捧着还真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一手遮天了。当初差点坏了顾诚丰的事,要不是看着他是自家妹妹男朋友的份上,他早找人给他点教训了,所以对于两人的分手,他简直举双手赞同。
“分了好分了好,你也别伤心,过段时间我给你介绍几个好的。”
江云月自然拒绝:“我现在不想交男朋友。”
顾诚丰只当她心伤,便道:“不想交就不交,最近钱够不够花?不够和我说。”
“够用的。”
虽然顾家人与顾云月不亲近,但似乎为了补偿她被拐卖的经历,在吃穿花费上从不曾亏待过她。
“那好,以后遇到什么难事可以和我说,那我先挂了。”
“嗯。”江云月乖巧地应下,一顿,轻声道,“谢谢你,哥哥。”声音绵软,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孺慕,惹人疼惜。
顾诚丰胸口一窒,哑声道:“傻孩子,和哥哥说什么谢谢呢。”
挂上电话,顾诚丰想,好像这是两人第一次这么温和的相处。其实顾云月被接回来时,他和顾云安也尝试过亲近她,只是她性格软弱,总将自己封闭在一个世界里,和人相处战战兢兢像是下一秒就要被吓到晕厥,他们慢慢地也不再和她交流,各自陌生疏离地生活着。
第二天早上,江云月按时醒来,换好运动服下楼锻炼。她围着湖面慢跑着,忽然听见“噗通”一声响,然后就听见有人叫了起来:“有小孩掉进湖里了!”
周围四五个人全围了上来,先是询问是谁的小孩,没人回答又纷纷试图伸手去拉,可惜没成功。
“赶紧先叫救护车。”一边的中年男人说着掏出手机,“小孩的父母呢?怎么那么粗心?谁会游泳?找找附近有没有竹竿或者绳子,看能不能拉一把。”
“我刚学,还不太会……”其中一个女生道,剩下几名则沉默着没有说话。
湖里小孩已经在往下沉了,江云月掏出手机放到一边,果断一头扎进了湖里。
大概是十来岁的孩子,挣扎起来力气还是很大的,甚至有一脚踢中了江云月肚子,江云月游到他身后,一记手刀砍晕了他,这才单手拖着他往湖边滑。
岸上的人见他们过来,赶紧接应小孩,江云月狼狈地爬上岸时,非常想再给这小孩补一刀。熊孩子在哪玩不好,偏偏要在湖边,这不是上赶着去见河神吗?
小孩的母亲也赶来了,抱着小孩哭得稀里哗啦,知道救命恩人是江云月后,抽抽噎噎地和江云月道谢。旁边的人见小孩子苍白着脸昏迷不醒,一个说要做心脏复苏一个说他们都不会,还是等专业的急救人员来,闹哄哄吵得江云月头疼。
“你没事吧?”有人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江云月抬起头,发现居然是李睿卿,她才想起来他们好像住的是同一小区。她摆了摆手,正要拿起手机走人,却发现放在地上的手机不见了。正找着,便见李睿卿拿出一部手机:“你在找手机?我帮你收起来了。”
江云月定睛一看,果然是她的手机。她心里松了口气,接过后轻声道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