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云月的愿望只有完成被中断的演奏这一个,所以江云月也懒得去管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只每天不断的在家里练习钢琴。
现在是暑假,顾云月那张照片是在下学期开学时被人拍到的,而a大公开的演奏则是在下学期开学的一个月之后,这难度对江云月来说还是很大的。
幸好她有学习的种族天赋加持,再加上身体的弹琴本能,应付简单的曲子已经不成问题,但a大的公开演奏显然不可能让她弹奏《雪绒花》《小星星》之类的,选用哪首曲子就成了关键。
江云月在听了无数首钢琴作品后,最终选用了贝多芬的《悲怆》。
悲怆第一乐章是国内业余十级的考级曲目,这首曲子并不难,只要有专业扎实的基本功,都可以弹奏下来。但是流畅的弹奏下来,和弹奏好是两个概念。
贝多芬是古典主义音乐家,这意味着,他谱面的每一处细节都必须被不折不扣的执行。
谱写这首曲子时,贝多芬已经耳聋,他给曲子取名《悲怆》,隐藏着经历生命磨难的痛苦,但更多的是对不幸遭遇的隐忍,对命运的“挑战”和抗争。
要想弹好这首曲子,首先跳音、左右手跑动等技巧必须熟练,其次需要力度。
这是悲怆,是呐喊,是叩问。
为了练好这首曲子,江云月不断地催眠自己进入压抑悲愤的情感,几天下来人消瘦了不少。她一个人住在a大附近的公寓,除了每天准备一日三餐的保姆,没有其他人打扰,倒给了她充足的练习时间。
又一天的练习结束,江云月洗了澡就准备躺床上睡觉。明天是周日,这意味着她要去张老家学习,为了避免穿帮,她必须养精蓄锐。
第二天天刚亮,江云月就睁开了眼睛。
她一向有早起运动的习惯,所以吃了早饭后,她就换上运动服,沿着小区后面的河流慢跑。
今天天气晴好,路上只有稀疏的几名行人,江云月跑了两圈后,站在柳树旁做伸展运动。她目前的体质只有惨不忍睹的40,而今后可能的世界不一定会像这次这么和平,所以提升体质就成了重中之重。
做完一套广播体操,她正打算沿路跑回家,就看到不远处一名老人正神色痛苦地揉着脚踝。江云月犹豫了下,到底不忍忽视和爷爷奶奶一样岁数的老人,她走上去询问:“您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老人也是住在这小区的,他和平常一样出来跑步,结果不小心崴到脚,手机又没带身边,就找了个长椅坐下,打算休息一会,等脚好些再回去。
江云月也没带手机,她见老人脚踝没有红肿,想来应该没什么大碍,便提议道:“您住在哪里?要不我送您回去吧。”
小姑娘未施粉黛,眉眼却极为夺目,她说完这句话,似乎觉得太过唐突而显得忐忑,眼神却真挚诚恳。
老人笑了笑,柔声道:“谢谢你了,小姑娘。”
江云月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弯腰扶他的时候脸颊染了层红。
老人瞧着笑意更深。
老人住在六楼,幸好有电梯,省却了走楼梯的麻烦。
一路上,江云月也了解到,老人儿子因为工作繁忙满世界飞,所以目前就和孙子住在一起。听着老人絮絮叨叨抱怨儿子忙着工作疏远孙子,她笑笑没有说话。
相较顾云月,他已经很幸福了,至少还有个亲人疼惜。
江云月本来打算送老人到家就走,奈何抗不过老人的热情,被邀请了进来,老人还热情地拿出不少果脯。
一老一少正聊得投缘,就听见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一个高大俊挺的少年走了进来。
两人在看到对方时皆愣了一下。
江云月没想到,自己随手帮的一个老人,居然就是同班同学李睿卿的爷爷。
她赶紧起身,慌乱地和他打招呼:“李、李同学,你好。”
和顾云月在班级里的微弱存在相反,李睿卿虽然为人冷淡,但因为出色的外貌和学业成绩,极受女生喜欢,就连陈未晞也曾借着询问乐谱和说话。
李睿卿只扫了她一眼就看向老人:“她怎么在这?”
老人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认识,笑着说了缘由。
李睿卿蹲下/身看了看老人的脚踝,眉心不易察觉地皱了皱:“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他转向江云月,礼貌地道了声谢谢。
江云月连连摆手,非常识趣地提出道别。
老人还颇为遗憾:“多坐会呀,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要不就留这儿吃饭吧,嘿,你别说,我炖鱼的手艺可是非常不错。”说着,他就要站起来打算去厨房露一手。
“爷爷。”李睿卿冷声打断他,“你要先去医院。”
“哎呀,医院有什么好去的,就扭了下脚,现在都不疼了,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李睿卿也不说话,就沉着一张脸,老人的语气越说越弱,到最后就暗自嘀咕了一番,投降了。
见自家爷爷答应了,李睿卿这才站起来,对尴尬地站在一旁的江云月道:“我送你。”
江云月吓了一跳,颇感受宠若惊:“不用不用,我也住在这个小区,就几步路的事,我自己可以走回去的。”
此时,李睿卿已经站到门边等候。
因为早上送老人回家,又听他念叨家事耽搁了一点时间,离张老家学习也没剩多少时间,江云月也不好耽搁,只得跟了上去。
一路沉默着到家,江云月向他道了谢就上楼换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