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靖带兵出发前往琅琊的时候,刘备也带着关羽张飞与陶谦辞行,准备前往下邳支援笮融。下邳离郯城较近,刘备领本部人马三千以及陶谦拨给的五千丹阳兵,不到两日赶到了下邳。
在来之前,刘备对下邳之战的打法思虑再三,觉得还是弃城,与曹军在野外周旋,通过运动战消耗曹军的兵力是唯一的办法。下邳城几经战火,如今城墙破损严重,没有半年之工无法修复,坚守下邳是下策。
刘备到时,却发现下邳城早已经成了空城。不仅没有守卒,连百姓也不见一个。刘备先是一惊,莫不是曹军已经攻破了下邳?但是又一想不对呀,如今曹军人马充足,攻破了下邳没有不占的道理。即使去追击笮融,也应留有守城的人马。而且城中的百姓又到哪里去了呢?刘备觉得蹊跷,一面让人小心戒备,一面派斥候进城探查。不一会儿斥候回来禀报,原来下邳相笮融,因为惧怕曹操,于几日前带了城中兵马,并三万百姓前往广陵郡了。
刘备也是奇怪,这笮融好生大胆,即使撤退也应该提前禀明陶谦才是。而且裹挟百姓前往广陵,不知道者笮融打得什么算盘。
不过城池没有防守,百姓也都撤走了,倒是不给曹操的兵马留下一点机会。笮融前往广陵,与赵昱合兵一处,倒也不失为一个抗曹的办法。刘备也不敢擅自做主,命人在下邳城外扎营,一面派人回复陶谦请求指示,一面让人前往淮南郡通往下邳郡的必经之路上等候袁术的援军。
陶谦收到书信之后,也是一愣没想到眼皮子地下的下邳相笮融在关键时刻不经自己同意就放弃了下邳向东撤往广陵郡。陶谦虽有万般不愿意,但是为今用人之际,也只能先做安慰,将来再做处理。陶谦给赵昱与笮融各写了手书一封让人快马送往广陵,意思是让他们二人互相帮助,共守广陵。
刘备的兵马呆在下邳已经没有意义,陶谦让刘备先及时撤回郯城,再商议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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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靖和陆麒麟到了郯城,在城下等人禀报,不多时有小校开了城门请二人前去见臧霸。臧霸不是琅琊国相,也不是能够开府的将军,因为没有名分,所以臧霸平时都是在自己府中办事和见客。不过臧霸的府邸却比国相府气派很多。而且上一任国相在黄巾作乱时逃走之后,陶谦一直没有任命新的官员到琅琊来上任。在琅琊,臧霸是真正的实权人物。
在田靖心里,臧霸应该是那种气焰汹汹的豪强,否则也不可能凭着个人勇力组织乡勇一举击溃黄巾,并且占据了富庶的琅琊郡。这么多年来,臧霸从不向陶谦交税,也不听陶谦调遣。陶谦愣虽然有丹阳兵,却不敢动臧霸,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见臧霸的厉害。
不过见到臧霸之时,田靖倒是吃了一惊。臧霸给人的感觉倒更像一个在家享福的富家翁,而不像是一方豪强。臧霸坐在大厅中央,看着二人进来微微含笑,吴敦、尹礼、孙观、孙康等人分列左右,这四个人倒是个个凶神恶煞的摸样。
田靖和陆麒麟怡然不惧,上前见礼。这时臧霸也在观察他们,他没有想到陶谦会派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来见自己。心中有一点不快,不过看着这两个孩子腰杆笔直,精气外露,而且身上隐隐透出的杀伐之气,能看出他们是上过战场的虎将。臧霸故意示威,“你们两个娃娃在徐州现居何职?此番陶谦派两个乳臭未干的娃娃来见我,究竟是徐州无人,还是陶谦看不起我臧霸?”
田靖要不管臧霸的语气,只是很沉稳的说道,“在下田靖,现在幽州刺史公孙瓒帐下领后备白马义从别部司马。此番受陶恭祖刺史大人之托前来拜见将军。现有书信一封特来交与将军。”
臧霸命人接过书信,打开一看,大意是陶谦任命他为琅琊国相,并且免琅琊十年的税负,而且还送来二十车财物以资军饷。
原来臧霸还领着骑都尉之职,现在担任琅琊国相,等于琅琊的民政、军事全部由他一人决断。至于免十年赋税其实是个幌子,因为臧霸从来也没有给徐州上过税,只不过这样等于陶谦承认不上税合法化了。不过他也看出这两点是陶谦能给出的最大的条件了。至于二十车金银,臧霸倒也不看在眼里。
臧霸看罢把书信往桌上一扔,脸色一沉,“陶恭祖就这些诚意吗?”
田靖一笑,“臧大人说笑了,陶刺史乃是朝廷任命的一州牧守,为了汉家守卫一方安宁。今逆贼曹操无故犯我徐州,陶刺史保境安民,为的是徐州合州百姓的身家性命。陶刺史此番封赏将军,是因为将军在琅琊郡一向爱民如子,功勋素著,是代天子而赏,而不是私相授予。臧将军所言诚意,莫非是责问天子吗?”
臧霸听完心说,好个伶牙俐齿的娃娃。不过想拿大义就让我乖乖的给陶谦卖命可没有那么容易。“这位田将军倒是好口才,不过我臧霸是个粗人,草莽出身,天子高高在上,与我老臧无关,我问的只是陶谦。当年俺老臧也是给陶谦卖过命的,结果只得了一个骑都尉的虚名,既不给兵,又不给饷,如果不是我在这琅琊郡内自己发展,现在估计早被陶谦舍弃了。需要我卖命了,就又拿个虚名来糊弄俺,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田靖一听,觉得这臧霸果然老练,貌似粗俗,内里精明。但是田靖知道谈判最怕的就是跟着别人的节奏走,打乱了原有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