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公府,二房听音院。
二房的荀氏走在院子里散步,身边只有一个丫鬟翡翠跟着,院子里花草开的正艳。
荀氏依旧一身素白的衣裳,手腕处依旧戴着那串白玉佛珠,目光轻柔,落在院角那紫薇花树上,瞧着那或红或粉的紫薇花,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今年的紫薇花开得倒是不错。”
翡翠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太太一直都有交代小丫鬟们打理,她们哪敢不尽心照料。”
“如今我这院子越来越寡淡,亏着有这院子里的花草,若不然只怕还会以为是老妇人居住的院子。”
“太太可千万别这么说。”
翡翠一听荀氏这话,便觉难受,很是心疼自家太太年纪轻轻便守了寡,要不是膝下还有明熠少爷,这日子还不知该如何熬。
“你不必担心,我自己心里清楚。”
荀氏拨动着手中的白玉佛珠,望着那一树的紫薇花,含笑说道:“这次明睿晕倒,看样子只怕是那位真的沉不住气了。”
“想来也是,就是不知道她下一步打算如何。”
翡翠自是知道荀氏说的是那件事。
郑明睿在书院门口晕倒,这件事大夫虽说是气急攻心,府里面的人因为郑明睿被书院赶了出来,觉得羞辱,并没有太在意,但是荀氏心里却很清楚郑明睿晕倒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好端端,郑明睿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气晕!
“也不知她究竟怎么动的手脚,居然连大夫都没瞧出来,还真是厉害。”
翡翠一听荀氏这话,不禁说道:“正是因为世子瞧着有改过,她便沉不住气,就是不知道这究竟还要拖多久,才会真正下死手,要不要暗中推一把。”
“不必,想来她也应该知道明睿变了,她心里比我还要清楚。”
荀氏走到那紫薇树下,刚准备伸手摘一朵紫薇花,不曾想看见紫薇花上面有恶心的虫子,就连那树枝也有很多蚁虫在爬,瞧着实在是令人厌恶。
恶心的虫子,当真是碍眼!
荀氏面色一冷,脸色有些难看,捏紧手中的佛珠,冷声说道:“叫人把这棵紫薇花给砍了。”
翡翠一愣,还不明白荀氏的意思,刚才不是还说这花开的不错,怎么这会子就要把树给砍掉。
翡翠抬头仔细一瞧那紫薇花树,瞧见那树上的虫子,便明白过来,忙点头应是。
没过多久,便有婆子带着人将那棵开得正艳的紫薇花树给砍断,满树的紫薇花不停地往下掉,落满一地,十分好看,但是丫鬟们根本就不敢留一片花瓣在园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不留一丝痕迹,生怕触荀氏的眉头。
瞧见那碍眼,被那虫子恶心玷污的紫薇树除去,荀氏不禁笑了,转动手中的佛珠,轻声念起了佛经。
荀氏一脸悲悯向善的神情,念着佛经,一直不绝……
······
郑国公府,长房宜梅院。
“他这次怎么会晕过去?”
邢氏一直都还记着郑明睿晕过去这件事,眉头微蹙,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坐在那软榻上,望着丫鬟采画,不解地说道:“以前可没出过这样的事。”
采画摇了摇头,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太太,会不会是那药下得太多了?”另一旁的采菊试探着问了一句。
邢氏闻言,不置可否,站起身来,走到窗架前的青松盆栽,那郁郁葱葱的青松迎着日光,浮现闪烁着绿光,拿起褐红色的石青盆旁的剪子,开始修建那青松。
采画和采菊也不知邢氏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一时间也不敢说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邢氏将那青松的叶子剪落,沉声道:“不会,那药一时半会根本就不会发作,也不会让他晕厥,这里面一定要有什么缘由。”
“栖风院那边这段日子并不太平,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察觉了。”
采画一听邢氏这话,神色紧张急切,忙说道:“太太,不会的,他们不可能会知道那是被人下毒,那根本就算不毒。”
根本就算不上毒?
邢氏嘴角一扯,轻笑了笑,她自是知道给郑明睿下得药究竟是什么,若说是毒,但并不致命,便是吃了也无妨,不过——
致命与否可是要看那毒物的量!
“太子妃她让林嬷嬷重回栖风院,这件事我一开始就猜到没那么简单,现在看来他们只怕是猜到了什么,这段日子先暂时停了。”
这话一说,采画和采菊自然是点头应是。
邢氏和采画采菊在屋子里面说着话,外面小丫鬟自是知道规矩,不敢随便打扰,不过这会子门却是打开了,门帘随之抖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邢氏抬头一看,是蔡嬷嬷进来了,便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蔡嬷嬷很受邢氏倚重,一些要紧事,邢氏都是交给蔡嬷嬷办。
“太太,世子他被书院赶了出来,按理说现在应该想办法重回书院,可是他这几日却,却——”
蔡嬷嬷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顾虑,更加多的是疑惑,最后说道:“这几日总是往醉春楼那去。太太你看,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老爷?”
邢氏眉头一挑,心里越来越觉得奇怪,甚至是有些不安。
她一直都还记着当初郑明睿被老爷打了一顿板子,她再见郑明睿时,郑明睿可是坐在轮椅上看书,那神情,身上的那股气质整个像是换了一个人。
沉稳淡然,气质温润如玉。
虽说有些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