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时,有白玉巧云陪伴在身边,所带的只有一些换洗的衣物首饰,还有防身的银票。
今日出宫,两个丫鬟依旧忠心耿耿地陪伴在她身边。两人手中各自拿着的包裹,和当年一般无二。
新云送凌静姝三个到了宫门口。
宫门外已经有马车在等候。
“新云,多谢你送我这一程。”凌静姝依依难舍地握着新云的手:“日后我不在宫里,你就要多费心多照顾娘娘了。”
两人朝夕相处了这么久,早已结下了如姐妹般深厚的情意。凌静姝依依不舍,新云又何尝不是如此?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娘娘。”新云眨眨眼,将眼中的水光逼了回去:“你出宫回凌府,就安心地准备嫁妆待嫁,别再惦记着宫里的这些事了。”
凌静姝鼻子一酸,轻轻嗯了一声。
新云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催促着凌静姝快些上马车。
凌静姝用力地搂住新云:“珍重!”
然后,松开怀抱,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便启程远去。
新云在原地站了片刻,目送着马车离开,然后红着眼眶回了宫门里。
凌静姝撩起车帘,看着巍峨的朱红色宫门,看着长长的宫墙,身体里仿佛有一部分被禁锢着的令人窒息的东西也随之渐渐远去。
别了,皇宫!
别了,卫皇后!
别了,新云,还有这两年多来结识的所有朋友……
不知何时,脸上已经滑落了两行清泪。
这是不舍的眼泪,也是释然的欢喜的泪水。
进宫是被徐皇后所逼无奈之举。进宫之后,她从没有一刻真正轻松过。每天绷着神经,小心翼翼地应付着宫里的一切。即使是和卫衍情愫渐生两心相许,也得压抑着心里的欢喜,不敢在人前流露出半分。
幸好,这一切都过去了!
她终于熬到了苦尽甘来的这一天。
泪水越滑落越多,凌静姝无声地哭了许久。白玉没有出言劝慰,因为她早已陪着凌静姝一起哭了起来。
巧云本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此时此景也免不了被感染,落了几滴眼泪。
……
马车忽地停了下来。
巧云迅速擦了眼泪,警觉地问道:“怎么回事?马车怎么忽然停了?”
驾着马车的车夫也是宫里的内侍,声音阴柔尖细:“凌姑娘,卫太医就在前面。”
……卫衍?!他怎么会在出现在这儿?
凌静姝心中讶然,下意识地撩起车帘向外看。却见一个高大修长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一身灰色布衣,眉目清俊,唇角含笑。
不是卫衍还能有谁?
这个惊喜来的实在有些突然!
“你怎么来了!”凌静姝以为自己在轻声嗔怪,却不知眼中闪烁的全是雀跃欢喜:“也不怕被人看见么?”
“怕什么?”卫衍笑着反问:“以前得藏着掖着,不能让人知晓。现在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我来送你回府,是正大光明情理之中的事。谁敢说我半个字?”
明朗柔和的晨曦中,那张温柔含笑的脸孔英俊的不可思议。
凌静姝心里仿佛喝了满满一碗的****,甜的快发腻了:“你既是打算来送我,怎么也不早些和我说一声。害得我刚才吓了一跳。”
卫衍扬起唇角:“要是提前告诉你了,哪里还有这份惊喜。”
这倒也是!
完全出乎意料的送行,突如其来的惊喜,驱走了她心里所有的低落和难过。整颗心都被欢喜塞的满满的。
凌静姝弯起了唇角。
卫衍隔着车窗,轻轻为她拭去眼角未干的泪渍,怜惜地低语道:“出宫是件喜事,怎么还哭了。”
凌静姝有些羞赧地解释:“刚才看着宫门宫墙,一个没忍住,不知怎么地就哭出来了。”
卫衍失笑不已:“都说女子是水做的,果然半点不假。”
一旁被彻底无视的白玉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卫太医,这里离皇宫不远,虽说没有行人,也不宜停在这里太久。有什么话,不如上了马车慢慢说吧!”
两人这般情意绵绵你侬我侬,简直闪瞎了她和巧云的眼好么?!
卫衍脸皮颇厚,也不觉得难为情,笑眯眯地道了谢:“还是白玉考虑的周全。我这就上马车。”
等上了马车,卫衍又彬彬有礼地商议:“我想和阿姝独处片刻。你们两个不如到马车外的车辕上坐上片刻如何?”
白玉:“……”
巧云:“……”
她们以前真是错看卫太医了。这份脸皮厚度,说出去简直震惊世人!
……
白玉和巧云到底还是去了车辕上。
宽敞的马车里只剩下凌静姝和卫衍两人。
凌静姝羞恼地瞪着卫衍:“你……你怎么可以将她们两个都撵到马车外去?”这不是摆明了想和她……做些不宜人目睹的事情么?
想想都觉得臊得抬不起头来!
卫衍一脸无辜:“难道你想当着她们的面和我搂搂抱抱?”
凌静姝白嫩的脸蛋燥热得不行了,啐了他一口:“厚脸皮!谁想和你搂搂抱抱了!”
卫衍厚着脸皮咧嘴一笑,舒展手臂将她搂进怀中,在她的额上用力亲了一口:“是是是,是我厚脸皮。我想和你搂搂抱抱,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凌静姝将头埋在熟悉又温暖的怀抱里,唇角早已高高地扬了起来。
成亲前,按着俗礼,未婚夫妻是不能见面的。卫衍特意算准了时辰来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