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凌霄假期结束,依依不舍地向凌静姝道别:“阿姝,我得回国子监了。”
凌静姝笑道:“课业要紧,快些去吧!这几个月我要在府里待嫁,半步都不出去。到休沐日,你回来就能见到我了。”
凌霄还是满心不舍:“我半个月才休沐一天。”
之前还夸他长大成熟了,一黏糊起来,以前那天真可爱的模样又回来了。
凌静姝既窝心又觉得好笑,还像哄孩子似的哄他:“半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
“你还有几个月就要出嫁了。”凌霄皱着眉头,闷闷不乐地说道:“等你出嫁之后,就要和卫衍住在一起。我想见你都不容易。”
凌静姝忍住笑,一本正经地保证:“就算是嫁了人,我也是你的姐姐。你随时看我来都无妨。再说了,皇上赏赐的住宅就在京城,离国子监很近。到时候你来看我,反而更方便呢!”
费尽口舌,总算哄得凌霄释怀,高高兴兴地走了。
凌霄一走,忍了半天的白玉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怪不得霄少爷这几天一直黏着小姐。原来是舍不得小姐。”
凌静姝想着凌霄那副怕被扔下孤零零一个人的可怜模样,既觉得好笑又有些心疼,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一进宫就是两年多。连封消息也传不出来。我们姐弟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相依为命,从未分开过这么久。他一个人住在大伯府上,一定孤单的很。”
所以,这才格外地黏糊舍不得她。
白玉笑着安慰开解:“现在不是已经熬过来了么?小姐嫁给卫太医之后,也会长住在京城。也方便照顾霄少爷。如果霄少爷不愿意再住在凌府,今后和小姐同住一起就是了。”
顿了顿又调皮地笑道:“以姑爷的脾气,想来也不会反对。”
听到“姑爷”两个字,凌静姝俏脸陡然一红,轻轻啐了白玉一口:“别乱喊。还没成亲,叫什么姑爷。”
让人听到,羞也羞死了。
白玉笑嘻嘻地说道:“怕什么。这可是皇后娘娘亲自指的婚事,小姐嫁给姑爷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奴婢提前叫上几声姑爷也无妨。可惜姑爷现在不在,不然听到奴婢这么称呼,一定会高兴地赏赐奴婢。”
“好你个白玉!今天是铁了心思要拿小姐我开心了是吧!”凌静姝红着脸起身:“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主仆两个嘻嘻哈哈笑闹成了一团。
巧云忽地迈步走了进来,语气有些奇异的慎重:“小姐,奴婢有件要事禀报。”
凌静姝动作一顿,笑容也收敛起来:“什么要事?”
巧云略一犹豫,当着白玉的面取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竹筒来:“太孙殿下送了封信过来。还命人让奴婢传一句口信,说是向小姐承诺过的事,已经做到了。”
承诺过的事……
话一入耳,凌静姝全身一颤。
凌静姝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接过了那个竹筒,迅速地拆了竹筒,然后拆了纸卷看了起来。
不知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凌静姝看了一遍又一遍,眼中骤然泛起了水光,握着纸卷的手也不停地颤抖起来。
白玉心中虽然疑惑不解,却体贴地没有问出口,和巧云对视一眼,便一起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凌静姝一个人了。
凌静姝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泪水不停地从眼眶里涌出来,滴落在信纸上。晕染出了浅浅的墨迹。
……
燕王行刺皇上太子一案,已经移交给宗人府和大理寺共同审问。燕王是主谋,安王是从犯。参与此案的,还有部分燕王党羽。
兵部主事卢平居心叵测,暗中和燕王勾结,参与了行宫刺杀一案。经仔细查证,证据确凿。按大周律法,罪连卢氏同族。
卢平就地免职,关押天牢,等待日后问斩。卢平兄长卢安夺去官职,和家人一起押送到京城处置。
这一消息,暂时还未在朝堂中传开。你收到消息之后,心中有数即可,切记张扬。就算是凌家人也不能透露只字片语。
信纸上短短的几句话,带着一股冷厉的肃杀之气,迎面扑来。
皇太孙果然没有食言。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就“发现”了卢平犯上作乱的证据。
卢家是彻底完了!
只要是和谋~逆两个字沾边的,都是要诛灭九族的重罪。燕王和安王俱是皇子,是皇上的亲儿子。生死尚在皇上一念间。
卢平可就没这个好运道了,他身为燕王党羽,难逃死罪。卢安是卢平嫡亲的兄长,也是卢家家主,也难逃一死。
至于卢家其他人,或许会进大牢,或许会被抄家流放。总之,卢家的风光,一夕之间就成了泡影!
前世的深仇雪恨,终于得报了!
泪水畅快肆意的滑落,心中所有深藏的委屈和痛苦尽数发泄出来。
凌静姝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哭得嗓子都哑了才停下来。再看一遍信纸,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不用照镜子,凌静姝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狈。
眼睛红肿,满脸泪痕。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像个失常的疯子一般。
门被轻轻敲了一下,白玉担忧关切的声音响起:“小姐,你没事吧!”
小姐已经独自一个人在屋子里待了半天了。隐忍又压抑的啜泣声,隐约可闻。白玉听在耳中,心里自是焦虑着急,又不得不强自忍耐。
过了片刻,才听到屋里传来了凌静姝的声音:“没事,我一个人待会儿就好了。你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