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带路!”钟珍又扫了一眼翅膀上的伤,不等洪天明答应,便双脚离地,翅膀呼呼地扇着,冲向面前的罡风之中。
昨天都已经仔细研究过地图了,况且地图还揣在她怀里,又不怕迷路。神识的强大,让钟珍能够非常精确地探到各处的风刀所在,倘若是遇到比较强的风刀,便略略避开,那些小的直接以身体挡住。
做妖修就得有妖修的觉悟和样子,成天拿个灵气罩顶着,往后有雷劫肯定会被劈得死死的。
天道其实很不公平啊,钟珍心想,大家都是修仙,为什么妖修的雷劫会更加凶猛,动不动将兽们劈成焦炭。
难道由兽变成个人属于违反了天道规则吗?
那么将她这个人整成个兽,天道你为何不说违反规则?
已经有好几拨人马都在朝山谷进发,剩下几百上千名炼气修士们有些茫然失措。
我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修仙界庞大无比,这些炼气弟子们虽然不是首次出门,但是几乎都是头一次来到这个据说很好混日子,城外到处都可以杀灵兽采集灵草的连碧城。
他们刚入城没多久就听说了朝鸾山的事,虽然明知道只有筑基和金丹修士们才能弄到好东西,可本着捡漏的心思,还是义无反顾急匆匆地赶来了.一路又不能飞行,靠的是神行术以双腿飞奔,其实还挺辛苦。
这会儿筑基修士和金丹修士们都纷纷飞下深谷,炼气修士们都不敢离悬崖太近,早就有不服气的炼气后期被一股不小的风刀削成两半。
一堆人左右看了看,互相对视了几眼,忽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约而同的。谁都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约而同都守在悬崖附近。
有人作伴,大家顿时有淡定下来,就算是看热闹也好。
有的人还特地往人少的地方走了走,盘膝坐下,打算久居长年一般。
大家均想,万一瞎猫撞见死老鼠。有个宝贝从悬崖下方突然飞上来。直接扑到自己的怀里就赚了。再则如果有大修士们不小心死了,他们可以捡个现成的便宜,搜刮人家的储物袋。
刚入门都说得好好的。门派也是这么按照书本上教导:修仙七分资质,两分努力,还有一分机遇。
不过随着踏入修仙界越来越久,大伙儿耳濡目染之下。这个说法慢慢竟然演变成了另外一个版本:七分机遇,两分资质。一分的努力。
资质不见得好,既然努力不管用,那么就只能看天吃饭了。
罡风猛烈,筑基修士的灵气罩很容易被划破。大部分人都是以各种防御法宝左支右挡,看着风刀过来就迎上去。
钟珍不但没有使用灵气罩,连防御的法宝都没用。翅膀给风划拉得鲜血淋漓,法衣也给割得七零八落。看着着实凄惨。
其实倒是不大痛,她心想,兽身毕竟是兽身,真是粗糙得很。
除了用神识注意周遭,钟珍还一心二用,边飞还边用灵气治疗一下伤口。
足足用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她才带领着大家,避开罡风最猛烈的地方,找出一条比较安全的路线,安然落到谷底。
此地阳光彻底照不到,四处都是些烂草叶子,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霉味,好似沾了雪水泥巴的大棉袄,被塞在墙洞里塞了一整个冬天。
普通的蛇虫蚂蚁飞虫根本没有,飞来飞去的虫子有小半个巴掌那么大,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只麻雀。口中的锯齿目力可见,显得十分狰狞。
除了这些看得见的飞行小妖兽,钟珍四周探测了一番,草下面异动也不少,带着些灵气的爬行小妖兽,显然都被惊动了,不约而同都在忙着搬家。
每三十年就有一大批人前来,除了水潭中有强大的水兽无法离开,看来地面上的那些大妖兽们能跑的都跑光了。
只有这些不足一提的小妖兽,人家没什么兴致杀。
谷底已经至少有五六支由金丹修士带领的队伍比她先到达。
虽然都是来采集天香鸳鸯兽的卵,不过那眼神盯着钟珍,仿佛她比什么兽卵还有闪光点。
钟珍假装没注意人家贪婪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前方不远的一口冒着彩色光环的大水潭。
这就是鸳鸯湖了,还挺好看。她心里想着,这些光线不会也能杀人吧?实在是修仙界的各种匪夷所思,让她偶尔应接不暇,这种气那种气,什么罡风阴气,都能致人于死命。
洪天明随后也落了下来,他在最后面护着大队人马。看见钟珍盯着水潭发呆,翅膀上还沾着些血。他摸了摸头,难道不应该是自己带头,珍宝押后护着大家吗?
按照组队惯例,本事高的那个带头,第二高的在最后压阵。
吴念桐是一群筑基弟子的带头者,立刻很有眼色地在将水潭二十丈外清理地盘。
他手指一股灵气冒出,一个比脑袋还大的火球便丢了出来,将杂草忽地烧了一大片。等烧干净了,他姿势很优雅地一挥袖子,不但火灭了,连草灰都不见半点,干净得如同城里的青石板街道。
看得有点眼热,钟珍心想自己的灵气怎么就这么野蛮无趣,不能冒出水来,也不能放火。阴母兽简直太弱了,一点特殊的天赋都没有。
布下防御阵,大伙儿就蹲在里面等着。
天香鸳鸯兽还没开始产卵呢,提前下到潭水中没什么用,呆在这些彩色光线中太久对人没好处,浪费灵气还有其他的危险。
他们这次寻的宝,就是兽卵,每三十年一次的天香鸳鸯兽的大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