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青萝又是愤怒又是害怕,想不到长空翻脸就不认人,追着她跑了几十上百年,竟然一点情分都不讲,说出如此无情的话来。
她顿时反应过来,全部都是因为钟珍挑拨离间的缘故。
步青萝想起从前在家族和门派与那些女修们,因为妒忌她,都爱阴阳怪气爱说挑拨之言,很是低贱不堪,最是恶心了。
这种人她极其瞧不上眼,都是一些后宅里出来的刁钻妇人。
她蔑视地盯着钟珍,恨恨地讲道:“姓钟的妖修,你竟然心机如此歹毒,让长空对我生出怒气,你又有什么好处。你拿了大笔的灵石贴补慕青松,人家还不搭理你。兽就是兽,还妄想做人。”
钟珍哈哈大笑,“蠢货,你得罪我有什么好处么?我一巴掌就能拍死你,你如果不赶紧消失,恐怕马上就要变成一具尸体了。对了,你欠下的灵石先交出来。慕前辈还有我们这些人将你从圣女城捞出来,半枚灵石还没拿到,还得受你的气。也真是好笑了,你是被谁宠成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
大家听了此话,眼睛都投向长空,当然是被这种无聊的前辈高人给宠出来的。
长得好看的男修被女前辈们宠,长得美的女修被男前辈们宠。一堆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老头子老太婆,不闭关闲得发慌的时候,偶尔调剂一下去勾搭一下小修士们。
这已经是修仙界的一种常态了。
化神老祖怎么可能看得上炼气筑基的修士。那些美貌的小修士们如果当真,那可就傻了。
还有几人不知为何想起死了多年的柳云蝉,被元悟老祖宠得嚣张跋扈。说不定也是口出狂言被哪个看不顺眼的给拍死了。
步青萝被钟珍这句话说得有些害怕,生怕她兽性发作,将她给杀了。眼下又没有人保护,最大的依仗曾经是长空,却叫钟珍给三言两语的挑拨之下,彻底给得罪了。
她嘴巴动了动,终于说出点服软的话来。“妖修与妖修也有不同,长空前辈这样的大妖修。你又如何能比。”
袁志听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步道友,妖修人修有何不同。林姑娘这七年来。为了唤醒中毒的钟姑娘,天天在她身边吹奏乐曲你又做了什么?你本性如此凉薄,就算是美若天仙,我瞧着也是丑陋无比。”
旁边同为女修的齐炎本来就是性情极其爽直之人,看着步青萝更是心烦,“你罗罗嗦嗦讲这么多做什么,慕师叔为人端方,怎么会出言暧昧调戏与你。至于钟姑娘,她好心救你一命。非但没有半丝感激之意,反而出言如此无礼,这是个什么道理。我却从未见过你这般丑陋的女子。”
被人说丑陋。这还是平生头一遭。步青萝完全都不明白了,为何人人都在站在钟珍的那一方,还有那个装模作样的林芷绮,竟然还一脸无辜,呆呆地看着她被人围攻。
亏她当初还当此女是个朋友,一心结交。
她道心坚定。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在那么多修仙城卖艺。连炉鼎楼都去过了,难道不值得称道么。
倘若换了别的女修,早就依附长空了,可是她品性如此高洁,却被这些人如此轻慢。
四面都是攻击她的人,再留下去无益。步青萝恼怒地看了看长空,又狠狠瞟了一眼明明无数次暗示她要相许的慕青松,再次打量那一干看笑话的人,转身扭头便奔出大殿。
看着步青萝离去的背影,慕青松有些犯愁,他恐怕要出名了。
今天这些客人虽然都是些交好之人,一遍是实话,说三遍就开始走形,等到传到第十个人耳朵里,已经变成了一本凡俗国家的话本故事了。
人怕出名猪怕肥,这点他很清楚。
搞不好人人都跑来笑话他,救了一名女修却要人家以身相许。一张老脸丢得一干二净。
步青萝刚踏出大殿外没多久,她便听到钟珍说道:“灵石呢,她还是不打算付吗?”
“人都走了,这生意是赔本了。”搭腔的不知道是谁。
旁边还有林芷绮带着歉意地道:“我......对不住大家了,原本身上带着的灵石都给圣城的人抢走了,只有一些东海那边带来的小玩意存在文师姐和孔师兄身上,他们应该还有些。”
马上就立刻有人安慰,听声音应该是那位齐炎,她讲道:“林道友无需多礼,你送的安神珠乃是至宝。”
“是啊,我们只听过有伤泪珠,还不知人鱼族有安神珠呢!”
“就是,感觉最近元神比从前凝实了,打坐入定不受干扰。”
步青萝听到这里眼泪顿时滴落,她的储物戒何尝没有被人抢走,然而却无人安慰。长空虽然后来又送了一管长笛,还有几位苍穹剑宗的修士听了她吹奏的乐曲,送了首饰和衣裳,基本上身无长物。
最近这几年沦落到与几位修士组队去杀妖兽,好不容易赚了点灵石,可是为了取悦那个假仁假义的慕青松,全部花在买身上这件法衣上。
如此孤苦,却无人怜惜。
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步青萝头也不回地走了。
几百岁的修仙之人,这点挫折算得了什么,只有过得更好,爬得更高,才是对那些轻慢她侮辱她的人最大的报复。
一个人的高贵,是用其他人的卑贱来衬托的,步青萝轻蔑地想着,面上露出清冷的决然。
本来很冷清的小宴会,却因为胡飞策与步青萝的加入,变得多姿多彩。还喝了一盏不知名的灵酒,大家都很满意。
长空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