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果然好胆色。”
祭坛之上,少帝冲着李愚伸了伸大拇指,接着看向了齐听潮,轻轻摇了摇头,道:“齐家‘浪潮’,不过如此。”
齐听潮哼了一声,看着少帝手上漆黑如墨的“死刀”,眼神闪烁:“我是输给了长生刀,而不是你。”
少帝哈哈大笑:“长生刀既入我手,便是天命在我,你又有何不服?”
此时星空之下生死二气激荡,彼此相争,死气因为他强行调动冲击“浪潮”的原因渐渐落日了下风。
“不过是一无主之物,安敢与我的寂灭死气争锋?”
少帝目光投向半空中的“生刀”,眼中的黑暗虚空似乎燃烧起来,一点点跳动,接着从眼中扩散出来,渐渐弥漫全身,浸入四周的虚空,与那无边无际的死气融为一体。
他将“死刀”掷入空中,无穷死气瞬间沸腾,再次与生气旗鼓相当,随着时间的流逝,甚至还一点点占据了上风。
见此情形,齐听潮眉头一皱,知道若是等死气彻底压过了死气,他就再也没有收取长生刀的可能了,于是身子再次激射而出,向着长生刀冲去,可还未触及,就又有一道气劲横亘而起,撕裂了两者之间的空间。
狂暴的空间乱流从中突出,小小的距离立成天堑。
出手之人正是少帝。
齐听潮退却,看着那裂缝慢慢愈合,随后盯着少帝,声音沙哑着道:“你也要与我抢夺这长生刀?”
少帝嗤笑一声,似是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负手仰望星空,过了一会,才是慢悠悠的说道:“孤既然来了,你就不要有那些无所谓的念想了,现在退去,孤还可以饶你一命,让你齐家留下血脉传承。”
他再次以孤自称,又有了高居九天之上,手掌权柄,他人抗拒不得的威严气度。
“我早就说了,到了这个地步,我退不了了。”齐听潮闻言一愣,自嘲地笑了笑,声音有些压抑,“你无法动用你的‘长生刀’,难道我还会怕你不成,既然你要争,那咱们就……”
“战!”
最后一个字,终于是忍耐不住,颤抖着吼了出来,满是歇斯底里。
身子向着祭坛俯冲而去,“扰人”高高扬起。
一道刀光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划破星空,渐成数丈惊鸿,刀光凝实,蕴藏着无穷威力。
少帝眼中露出了丝丝嘲弄,面对刀光,竟是不闪不避,于千钧一发之际,伸手一抓,将齐观澜犹如枯骨的尸首吸摄过来,接着轻轻向前一抛。
正对匹练刀光。
齐听潮面色一变,手腕一转,刀光稍稍偏出,紧贴着少帝斩了出去,轰隆一声巨响,大地震动,被撕裂出了一道丈余宽,三十几丈长的巨大沟壑。
齐听潮落于祭坛之后,后首望去,见负手而立的少帝动也不动,唯有衣袖翻飞,身旁有些许烟尘飘荡而下。
齐听潮心头像是被一柄大锤重重砸了一下,胸口发闷,愣愣地呆立当场。
刀光虽然偏开,可毕竟是有一丝丝余波将齐观澜的尸首纳入其中,瞬成灰烬。
齐听潮缓缓转身,望着虚空中那随风而逝的烟尘,身子颤栗,眼睛一点一点变得血红,一丝丝不似人声的哀嚎从嗓子中传了出来,最后响彻夜空:
“啊!”
狂风渐起。
刀光乍起,再次划破夜空。
少帝只是微微一错,就避开了齐听潮怒极而出的这一刀,接着一脚踢出,正中齐听潮背心。
齐听潮身子向空中冲了几十丈方才停住,随后噗的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染红长空。
“区区一具尸首,就让你方寸大乱?”少帝面无表情,声音像是从四年八方响声,“若是孤当着你的面将齐观澜杀了,你是不是就失去了这一身武功?”
“心无定性,有所羁绊,又怎么用的好你齐家的‘浪潮’?”
“既然连出刀都不会了,又哪有资格染指长生刀?”
“可怜齐家谋划百年,却留下一个废物走最后一步棋。”
“百年心血,千年积蓄,一朝成空,可惜可惜,可怜可怜。”
少帝的声音平平淡淡,毫无波澜,却仿佛是具有魔力一般直入齐听潮心底。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齐听潮喃喃自语,身子颤栗,最后甚至是捂着耳朵在空中哀嚎起来:
“啊!”
“为什么?为什么!”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最后齐听潮双目通红的盯着少帝,大吼一声,命碑再次祭出,提着“扰人”如彗星般撞了过去。
轰隆一声,祭坛尽成粉碎,烟尘弥漫之中,齐听潮复又冲出,回收望去,见少帝依旧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死吧!”
命碑光芒照耀之下,齐听潮速度快了数分,又冲了过去,一刀斩出,刀光璀璨,可少帝只是微微错身,就又是避过,刀光斩到空处,星辰泯灭,虚空塌陷。
齐听潮随即一翻手腕,“扰人”横扫,豁然又是一道匹练刀光。
可少帝却是身如柳絮一般,力量涌来,就轻飘飘的向后荡去,竟是沾也沾不到身。
随后齐听潮又是朝着少帝劈砍几刀,命碑神光璀璨,一刀强盛过一刀,却是只是将此处空间斩的连连坍塌开裂,“伤横累累”。
“你的‘锦绣’呢?你的‘浪潮’呢?为什么不用,是不是怕心境不坚,还没把孤杀了,就先自己陷入红尘之中,无法自拔?”
少帝的声音在千疮百孔的星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