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沈默晴的首饰的确不是凡品,不仅做工精细,连质量也非同一般。
在如此突然的大力作用下,除了悉数洒落在地的样子难看些,竟然一点没坏,甚至连镶嵌在上边的珍珠或者宝石都没掉落个一颗半粒的!
这一点,自然叫沈默云微微有些不快!
所以,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在了沈默晴之前,从地上捡起了这一套头面里最精致,最华贵,最引人注目的那对步摇。
在衣袖的遮掩下,她用尽全力将那蝴蝶翅膀与触角狠狠掰了那么一下。
果然,这最精细之处也是最脆弱之处!
微微的断裂的脆感从她指尖传出!
沈默云一脸惋惜加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了她的二妹妹:
“妹妹,你怎会这般鲁莽,竟然宁可摔碎头面也不愿姐姐看上一眼!你对姐姐的成见竟然如此之深吗!”
摔碎?什么宁可摔碎?哪里碎了?
沈默晴还未来得及多想,便看见沈默云摊开了手,将捡起的那对步摇放到了她手中的盒子里。
只见那其中一根步摇蔷薇花边三只蝴蝶有两只已经断了须,另一支步摇的蝴蝶更惨,其中一只已经生生断了翅膀。
沈默云那个贱人的眼睛也忒利了吧?
这副头面今年中秋的千金宴上曾助她艳压群芳,有好几位千金都曾想重金买下,那卢家的表姐甚至出到了双倍价钱,她都未肯割爱!
现在,这点睛之笔的步摇被毁了,这幅头面的价值也就没了,此刻也便只是一堆普通金子罢了!
沈默晴气得火冒三丈,连嘴唇也跟着哆嗦起来。
“沈默云!你疯了吗?这是我外祖父送我的十二岁生辰礼物!是找了蜀地最好的首饰匠人打造的!你怎么敢?你怎么能生生给我折断呢!”
沈默云一脸讶异,后退了三步:“妹妹这句话还真是没头没脑!”
她向着身后的兰心慧心看了一眼,“这屋子里这么多人,哪个亲眼看见是我将它们折断了?大伙儿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二妹妹你不愿被我瞧这步摇,便一股脑将这整套头面都扔到了地上,是与不是?”
兰心蕙心异口同声:“奴婢看得清清楚楚,的确如此!”
废话!这屋里一共才四个人。一对三,随便如何说都是沈默云的天下了!
沈默晴心疼的都想要晕死过去!她这个长姐太狠了!竟然敢到自己地盘上撒野!可自己居然拿她无可奈何!这口气要如何忍下!
“妹妹不但糊涂还健忘!姐姐与妹妹说过好几次了吧?妹妹的外祖父姓秦,可不姓夏!那个夏家严格说起来与妹妹半点关系都没有!以后妹妹的嘴上可要把严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要再听见妹妹唤夏氏为‘母亲’,‘娘’。或者唤夏恒为‘外祖父’,姐姐绝不手下留情,必定……见一次打一次!”
沈默云咄咄逼人,沈默晴却是再也忍不了了。
再加上此刻院中的打板声已经开始传了过来,叫她如何能不心慌?
今日,贴身丫鬟挨了打,首饰遭了秧,她又句句处于下风,说到底,沈默云还是仗着人多势众罢了!
“来人!人呢!我晴妍居的人都死哪里去了!”沈默晴咆哮着。
沈默云则是站在一边看着她笑!
是啊!刚刚内室这般喧哗的动静中。沈默晴的丫鬟们居然都不曾出现。
除了院子挨打的两个丫鬟,这晴妍居至少还有两个二等丫鬟,四个三等的丫鬟或粗使婆子,怎么一个也见不着?
不过也是,自己这帮人来势汹汹,而这晴妍居的两位二把手正在院里挨打,还有谁会不长眼得此刻冒出来自寻晦气呢?
只怕一个个都有多远躲多远了吧!
果然,在沈默晴尖叫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匆匆跑来一个粗使婆子:
“姑娘们有何吩咐?”
姑娘们?果然识相!
明明是沈默晴在使劲叫唤,可她偏偏没敢拉下沈默云这个大小姐。一句“姑娘们”却是出卖了她的恐惧圆滑心理。
沈默晴当然也听出来了,不由更加怒火中烧,毫不客气便上去对着那婆子狠狠踹了一脚,引得那婆子一阵哇哇乱叫。
“你个不开眼的老东西!眼睛不好。耳朵也聋了不成?没听见本小姐叫人吗?为何不麻溜的早些过来?还有,冬桂她们几个呢?是不是在哪躲懒?为何本小姐叫了这么许久都不过来?”
那婆子看见沈默晴都快急红了眼,只能规规矩矩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冬桂在小厨房给姑娘煮银耳羹;冬香去了后边小园子打理花草了,许嬷嬷去给小池塘除冰了,奴婢。则是刚刚在耳房给姑娘纳鞋底,听到了姑娘的叫唤这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放屁!简直放屁!一个个都是猴精!她这园子虽大,可却人多活少,什么时候一个个都这么忙了!何况园子里动静这么大!她们耳朵都聋了不成?摆明了是惧怕沈默云将火气撒到她们身上,一个个便寻了活计躲了出去!
她们惧怕沈默云,便不怕她这个正正经经的主子吗?
沈默晴越思量越气,一个飞脚便将那嬷嬷再次踹翻在地!
那嬷嬷也是个能装的,马上便如被踩了尾巴似的大声哇哇叫唤了起来!
沈默云却是一脸好心又义正言辞,“妹妹这是做什么?怎么上来便动不动拿下人出气?”说着,她又亲手将那婆子从地上搀了起来,“嬷嬷可有伤着?你们姑娘脾气不好,你心里可